“我这个船,最多能带400斤,这海下的对虾,肯定有许多。”
“等天亮涝潮之后,我还得铲鲍鱼。”
杨建国看着桶里的对虾,眼神闪烁。
这都是钱,可他现在无法弄回去。
贪婪闪过杨建国的双目。
“草!”
“有总比没有好,我想那么多干嘛。”
“老天爷让你重生,已经对你不错了。”
“杨建国,记住了,人可以贪,但得量力而行。”
杨建国死过一次,心性早就蜕变了。
这世上,谁能不贪?只要是人,就会贪欲,主要看能不能克制。
杨建国算计一下小木船载重,看了一眼天色,趁着对虾依旧在岛边缘,杨建国再次捞了起来。
连续三网下去,杨建国的船上,已经有了将近160斤的对虾。
海平面上,一轮昊日慢慢提升。
通红的阳光,穿透一切,也照耀一切。
杨建国的背影,倾斜在海面上,犹如巨人。
杨建国额头都是汗水,双手缠绕着布条,布条里面渗透出鲜血。
海水侵湿布条,海盐刺激的伤口,却没有阻止杨建国努力干活。
海水褪去,小岛终于露了上来。
小岛上面的岩石,缝隙中,趴着鲍鱼。这些鲍鱼,叫皱纹盘鲍,这是黄海独有的鲍鱼。
鲍鱼壳上有螺旋状肋纹,肉质肥厚。
南方那些鲍鱼,属于杂色鲍,不如皱纹盘鲍。
鲍鱼喜欢生活在3米-20米的礁石上,要不是这小岛露出来,只能潜水下去。
现在潜水,没有专用的设备,根本不行。
南方那边,据说有特殊的秘术,可以不借助任何装备,潜水捞鱼或者捕珍珠。
东北,可没有秘术。
杨建国把小船靠了过去,然后脱掉裤子,就穿着三角裤头,朝着水里而去。踩着礁石,脚下就是一个鲍鱼。
小孩巴掌大的鲍鱼,正在杨建国旁边爬过去。
“过来吧!”
杨建国拿出铲子,只是一下,就把鲍鱼给铲在桶里。
杨建国嘴角上扬,还哼着歌。
迎着太阳,指着礁石上的鲍鱼。
“看到没有,这就是朕的江山。”
“哈哈!”
杨建国大笑三声,海面上只有海鸥回答着杨建国,好像在骂着傻缺。
杨建国瞪了海鸥一眼,赶紧继续铲鲍鱼。
这一顿铲,足足铲了20斤鲍鱼。
杨建国的腰,差点断了。
“不行了。”
“我这身体!”
杨建国再次抬起头来,直了直腰。他是街溜子,从来没有这么干活。
“当皇帝,也不好。”
“这江山,太大了。”
“还有这么多。”
太阳高照,杨建国汗如雨下。
再次挖了鲍鱼,掂量一下重量,足足100多斤。
杨建国彻底没劲了,他回头看着渔船。
“得回去了。”
“明天再来吧。”
杨建国看着满船的对虾和鲍鱼,杨建国傻乎乎笑着。
“都是大团结。”
“哈哈,发财了。”
300斤的货,压着木船行动缓慢。杨建国继续摇橹,这摇橹已经让杨建国的胳膊,彻底麻木起来。
海面上,偶尔有渔船而过,大家都离着很远。
这年代,进山下海,需要三防。
防陷阱、防旋涡、防人。
这年代,社会并不安全。
车匪路霸有的是,小偷小摸打家劫舍,也有的是。
海上,更是有海盗。
俗话说的话,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杨建国看着船,突然眯缝眼睛。
“不能回村上的码头。”
“一旦去了,就会被人盯上,明天就没办法来了。”
“得去县里!”
杨建国辨别一下方位,他打定主意,要去县里。去县里比较安全,这野生对虾和鲍鱼,还能卖上好价钱。
村里收购商,那叫一个心黑。
杨建国继续摇橹,在上午11点的时候,才来到县里。
县里码头,三三俩俩,都是鱼贩子。
大部分渔船下午才能靠岸,有的鱼贩子已经准备回家吃饭了。
杨建国的小木船,一点也不吸引人注意。
杨建国下船的时候,也没有人搭理。
“得问问价格!”
杨建国想着,摸了摸裤兜,兜里“吊毛”都没有,连一根烟也没有。
没有烟,没法套关系。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伸过来一根烟。
大生产的烟。
一盒3毛钱,偶尔有5毛钱的,那属于另一个档次的。
3毛钱的大生产,那已经是杨建国抽得最好的烟。
杨建国愣了一下,回头看了过去。
“卧槽!”
杨建国吓了一跳,他仿佛看到一只黑猩猩。
眼前递烟的男子,头发是卷毛,满脸络腮胡,眼睛还贼小。
皮肤黝黑,体态微胖。
“咋地了?”
鱼贩子赵海东没好气看着杨建国,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要不是看着杨建国从海里上来,赵海东真懒得搭理。
赵海东是新来的鱼贩子,他需要鱼货。
“不好意思!”
杨建国恢复冷静,接过来烟来,冲着赵海东讪笑起来。
看到杨建国抽烟了,赵海东道:“兄弟,有鱼货?”
“有!”
杨建国对着赵海东努努嘴道:“你什么都收?现金交易?”
“必须什么都收,也未必现金交易,有的时候,需要给你打条,你晚上才能来取。”
“别着急,老子就在对面住。”
赵海东指了指码头后面的平房,他的家真在这里,他也是坐地户。
“对虾多少钱收?”
杨建国直接就问。
“对虾?你有野生对虾?”
赵海东瞳孔一缩,对虾可是好东西,县里的大酒楼,天天都需要这对虾。
“多少钱?”
“兄弟,你要真有对虾,收购价这个数。”
赵海东比量一个手势,一个手掌。
“5块?”
“卧槽,你够黑的!”
杨建国瞬间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