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的深市证券交易所,大厅内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躁动气息。巨大的电子屏幕不断闪烁着红绿交加的数字,犹如股市的脉搏,急促而有力。
身着醒目红马甲的交易员们,手持纸质委托单,在繁忙的柜台间快速穿梭,他们的身影与这紧张的氛围融为一体。
当墙上的老式挂钟指针悄然指向9点30分时,整个大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点燃,此起彼伏的喊价声瞬间炸响,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散户区内,人头攒动,市民们紧紧攥着股东代码卡,眼中闪烁着期待与紧张。他们踮起脚尖,目不转睛地盯着行情板上的“深发展”股价,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波动。
沾满茶渍的《证券时报》在人群中传来传去,哗哗的翻页声与人们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独特的股市风景画。
在这样一个充满喧嚣与躁动的角落里,大哥大的铃声与BB机的震动声此起彼伏,穿着时尚喇叭裤的年轻人正焦急地用公用电话向营业部报单。他们汗湿的衬衫后背,隐约可见“股市有风险”的褪色标语,仿佛在默默提醒着每一个人:股市并非坦途,需谨慎前行。
任正浠与袁文聪,两位怀揣梦想的年轻人,携带身份证来到了深市登记公司。他们缴纳了40元费用,办理了一张蓝色塑封的股东代码卡。随后,在国信证券红岭中路营业部,他们开设了资金账户,将21万元现金存入工商银行指定存折,并完成了银证转账的手工登记。
凭借着21万元的资金量,两人有幸进入了营业部二楼的中户区。在这里,他们可以使用红色的专用委托单,并享有优先递单的权利。
他们紧紧盯着营业部大厅黑板上“深发展”的买一价——8.75元处,那里有着粉笔反复涂抹的痕迹,似乎预示着股价的波动与不稳定。
任正浠毫不犹豫地拿起红色圆珠笔,认真地填写了三联复写委托单。柜台交易员仔细地核对了他们的股东卡编号后,加盖了时间戳,并通过专线电话向场内的红马甲报单。
由于单笔委托上限为5万股,他们实际分5次报单,其中4笔为5000股,1笔为4000股,总共买入了24000股。每笔委托之间都间隔了3分钟,以避免触发风控机制。
然而,中户区配备的摩托罗拉8900X电话委托机却被大户们占用。无奈之下,任正浠与袁文聪只能采用人工填单的方式。
在第四笔委托单被针式打印机卡住时,他们焦急万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不断催促着工作人员快速解决问题,终于在委托单打印出来后,袁文聪抢在三分钟截止前撕下破损单据,冲刺递单。
下午三点收市后,两人在营业部公告栏前仔细核对油印的成交清单。当看到5笔委托全部成交时,他们相视一笑,都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看到成交均价为8.72元时,任正浠不禁暗叹一声。由于最后一笔压单导致价格下浮,他心中略感遗憾。
坐在交易所大厅的一角,袁文聪满脸期待地看着任正浠问道:“正浠,我们真的靠着股市大赚特赚、发大财吗?”
任正浠摇了摇头,眼神变得严肃而深邃:“文聪啊,你要记住:股市没有永远的赢家。永远不要把自己发财的希望完全寄托在股市之中。”
他停了停,继续说道:“一个国家不能没有金融,但真正能保证一个国家稳定发展的永远都是实业——特别是工业。对于我们来说也一样。股市能让人一夜暴富,也可以让人一夜成为穷光蛋。对于普通人来说,股市只是一个合法的赌博场所而已。”
“要想真正大赚、发大财,那就要发展实业。这次的股市投资只是我们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而已。我让你投资股市是为了将来你在创业时能有充足的资金。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可以保证你会发大财的。”任正浠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自信。
袁文聪想了想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相信你!只是我应该发展什么实业呢?”任正浠笑了笑神秘地说:“今晚你就会知道了。”
将交割单交给袁文聪后,任正浠开始向他灌输股市交易知识和未来的发展情况。他不断叮嘱袁文聪要见好就收:“不能贪得无厌啊!上一秒涨到顶点,下一秒就有可能跌入深渊。”他特别强调:“在深发展股价升到15.5元的时候,你就立即全部抛出,千万不要犹豫!”
袁文聪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牢记在心。
他们两人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熙熙攘攘的交易大厅——这里有人欢笑、有人捶胸顿足;这里是数字化的赌场、K线是癫狂的心电图;泡沫在杠杆上跳舞直到最后一根阴线收割所有贪婪与恐惧……而任正浠却深知:这样的疯狂还会伴随着改革的深入而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