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总裁男友年入千万却抠门至极，一块钱的瓶装水嫌贵要我退款喝自来水，两块钱的公交觉得奢侈让我徒步十公里去见客户。
可当我磨破双脚终于签下千万订单，高兴地请客户喝了杯咖啡时，男友却打来电话说我铺张浪费，强制登录我的账户申请仅退款。
我和客户被商家找上门羞辱，不仅订单作废，客户也觉得男友目中无人，扬言要封杀公司。
我刚想告诉正在出差的男友这个消息，却在女助理的朋友圈里看到男友为她买下热门视频里价值百万的钻石项链，并配文道：
「上一秒才转发收藏，下一秒就送到眼前的感觉，谁知道？」
原来，不是他舍不得花钱，而是我不值得。
我默默将话咽下，点了个赞，男友却一脸严肃打来电话。
「我知道瑶瑶年轻说话比较幼稚，但你也不该在朋友圈闹事，让公司其他员工看到了怎么看她？」
「你先把订单让给瑶瑶，再在公司群里澄清一下我是为了给她庆功，等我出差回来，就给你升职加薪。」
听着他又一次敷衍的画饼，我却笑了。
他还不知道，订单早就被他毁了，占据公司盈利九成的客户也被他得罪，打算将他封杀。
等他和女助理出差回来，公司也就破产了。
1
顺利跟合作多年的大客户谈下续约协议后，我刚给客户点了杯咖啡，正准备分享给男友顾泽这个好消息时，他却先一步发来了消息：
「温宁，你是不是想上天了？一杯咖啡20块钱，咖啡豆是金子做的不成？」
电话那头，顾泽的嗓门格外大，即使没有开着免提，整个咖啡厅却听的一清二楚。
我顿时觉得如芒在背，只得冲着客户尴尬一笑，跑到店外解释道：
「顾泽，我是在请客户，这次的客户很重要，是咱们公司赖以为生的......」
可顾泽却嗤笑一声，打断道：
「看把你能耐的，我现在不在公司，没人管你，可算找到机会花钱了是吧？」
「现在请客户喝个咖啡就要二十，等下请客户吃饭是不是又要两千，回头是不是还要给客户送两万的礼维持关系？」
「你看人家宋瑶谈生意从来不需要这些，你自己能力不行就少找借口，赶紧把钱退了，我现在还在陪宋瑶出差，没空和你浪费时间。」
闻言，我不由苦涩一笑。
是啊，宋瑶当然不需要这些人情世故。
谁让她是顾泽最器重的助理呢。
宋瑶入职不到三个月，就拿下了不少项目，一时风光无限。
可没人知道，那都是我和同事们早就谈好的合作。
却被顾泽以公司要像家一样温暖为由，要求我们关照宋瑶，无条件贡献出自己手头的项目和客户。
可所谓的温暖，顾泽却从未给过我，每个月只肯给我二百块的生活费。
别的同事在炫耀新买的裙子包包时，我只能将洗得发白的衬衣用力熨平，别的同事在喝奶茶吃下午茶时，我却还在为第二天只剩不到五块钱的预算发愁。
由于连请客户吃饭的钱都掏不出来，我没少遭到客户的白眼，只能不断优化自己的方案，经常熬到三四点还在整理数据资料。
可这些努力，顾泽却都视而不见。
又或者，他压根不在乎。
回神，我深吸一口气，小声哀求：
「顾泽，我好不容易谈下合作，别这样行吗，就当给我个面子。」
顾泽却冷哼一声：
「我才刚出差几天啊，翅膀就硬了，还给你面子，你的面子值几个钱？」
「要是公司人人都像你这样大手大脚的谈合作，公司还要不要开了？」
「行了，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退不退？」
我回头看了眼逐渐不耐烦的客户，咬紧了牙关：
「你相信我，这次......」
可下一刻，电话却被直接挂断。
我不由无奈一笑。
顾泽总是这样。
稍有不顺心，就直接发脾气冷战。
但至少这关算是挺了过去，顾泽生气了之后还有解释的机会，可天盛集团是行业数一数二的头部。
一旦惹恼了对方，别说继续合作了，能不能在这个行业立足都难说。
我收起手机，重新回到咖啡厅跟客户对接后续的合作事宜。
没聊两句，商家便拿着两大杯冰美式走了过来。
我正要接过，商家却嗤笑一声，直接倒在了我和客户的头顶。
「看你俩能耐的样子，张口闭口几千万的单子，连杯20块的咖啡都要退款。」
「不是喜欢占便宜吗，今天免费请你们喝个够！」
一时间，店里的顾客纷纷朝我们投来视线。
「不是吧，20块的咖啡都喝不起，还好意思学别人装什么商务精英？」
「那不是天盛集团的logo吗？不是说是业内数一数二的头部吗，出来谈生意都要薅羊毛，看来也不怎么样啊。」
听着周围的议论，客户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直勾勾看向我：
「温小姐，希望你给我个解释。」
我急忙道歉，主动递给客户纸巾后，这才看向商家。
「老板，我已经付过钱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闻言，商家却是一脸不屑：
「少在我面前装傻充愣了，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你敢发誓，这上面说要天天打差评投诉我的不是你？」
说着，商家直接把手机屏幕对准我。
短信里，对方威胁商家退款，不然就天天打差评投诉。
而这个号码，正是顾泽。
我不由有些心酸。
我明明跟他说了我在谈生意，难道在他眼里，我的事业和面子还不如20块钱？
半晌，我轻叹一声，准备掏钱息事宁人。
可下一刻，支付页面却传来密码错误的提示。
不等我反应过来，顾泽便得意洋洋地发来消息：
「谁说退不了的？有我这种勤俭持家会过日子的男友，你就偷着乐吧。」
「对了，密码我改了，就当是你顶嘴的教训，今天自己走着回家吧。」
眼看我迟迟没付款，商家也没了耐心。
正要朝我动手时，客户却直接付了十倍的钱。
我刚想感谢对方出手帮忙，可客户却低头看了刚才被淋湿的合同，直接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温小姐，我看合作也没必要了。」
「刚才通电话的，是贵公司的顾总吧？合作五年，可在顾总眼里，我还不配喝一杯咖啡。这不仅是对我侮辱，更是对集团的蔑视。」
「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会全部如实上报总部的。」
我顿时慌了，连忙拉住对方鞠躬道歉。
毕竟天盛集团可是占据公司九成利润的合作方，说是养活了整个公司都不为过。
「陆代表，我替顾泽道歉，他今天可能是心情不好才......」
可不等我说完，客户便甩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赶忙拿出手机，准备告诉顾泽这个消息。
毕竟天盛集团的王总在业内可是出了名的要面子。
之前几家合作的供应商只是因为没第一个给他敬酒，就被直接封杀。
更别提今天还让对方公司的名誉都受到了损失。
趁着事情还没上报给总部，一切还有挽回余地。
可我一连给顾泽打了十个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我正准备给他发消息时，却看到了宋瑶的朋友圈。
是一条刚拍好的土味小视频。
视频里，宋瑶坐在顾泽超跑的副驾上，对着自己脖子上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摆着造型，特意配了个文案：
「上一秒才转发收藏，下一秒就送到眼前的感觉，谁知道？」
视频右下角，顾泽甚至还特意花了二十万，给她买了同城的热门推广。
视频的点赞越来越高，可我的心却越来越凉。
这些年，哪怕顾泽对我再扣，我也以为他只是因为小时候被双亲抛弃，一个人孤苦无依穷怕了，才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所以不论他如何对我抠门苛责，我也总是一笑而过。
可现在我才意识到。
不是他不舍得花钱，而是我不值得。
我讽刺一笑，顺手给宋瑶的视频点了个赞。
而我和宋瑶不对付的事情，公司人尽皆知。
很快，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同事都在评论区吃瓜看戏。
顾泽也打来了电话。
「温宁，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宋瑶她年纪小，说话难免幼稚些，但你也不该在朋友圈闹事，这让公司其他员工刷到了怎么看她？」
「你快把刚才的订单让给瑶瑶，再在公司群里澄清一下我是为了给她庆功，等我出差回来，就给你升职加薪。」
电话那头，还能断断续续听到宋瑶装模做样哭唧唧的声音。
我顿时气笑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顾泽关心的居然还是宋瑶。
既然他心里压根没我，我又何必忙里忙外替他打理公司？
回神，我嗤笑一声：
「做不到。」
顾泽顿时一愣，刚要发火威胁，我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恰好此时，客户也发来了一封文件。
是天盛集团草拟的起诉书。
对方说已经按流程递提交，最多三天就会通过。
换做以前，我恐怕早已打去电话卑微道歉。
可现在，我却只是淡然一笑，回了个嗯。
三天，顾泽也该出差回来了。
不知道等他回来后，发现公司已经被自己整垮时，脸上又会是什么表情！
2
我刚回完消息，宋瑶刚才还挂在同城热门的视频就没了踪迹。
取而代之的，是一篇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的道歉小作文，还特意配了个「我们都在用力地活着」的伤感音乐。
我简单扫了一眼。
大概是说她只是因为谈下大单，一时高兴跟风玩梗，没想到触碰到我这个玻璃心，吓得她寝食难安，希望能够得到我的原谅。
与其说这是道歉，还不如说是挑衅。
可顾泽却看不出来。
又或者，是他特意给我的下马威。
很快，随着宋瑶添油加醋的小作文持续发酵。
评论区下面全是心疼安慰她的评论。
「宋姐姐我挺你，温宁那个又抠又穷的守财奴，平时帮她那么多忙，拿下几百万的业绩后，别说请同事吃饭了，连杯奶茶都舍不得，你千万别在意。」
「就是，她就是嫉妒你能配顾总一起出差，眼红了故意膈应你的。」
评论区里，不少都是我之前一手带出来的下属。
此刻，却纷纷替宋瑶说话。
我并不意外。
自打宋瑶三个月前，以大专学历破格空降为顾泽的私人助理后，顾泽就没少在公司里帮她打点关系请客吃饭。
不到一周的时间，全公司的人就看出来顾泽的意思，纷纷帮衬着宋瑶。
至于那些坚持业绩为本，为我说话的老部下们。
这三个月几乎要么被针对，用不可能完成的工作逼走主动离职，要么就是因为一个小错误，就被顾泽直接派到分部的基层从零开始。
至于陪顾泽出差这件事，本来选定的人选也是我。
一周前，顾泽为了奖励我这个季度又一次成为销冠，借着出差的名义，说要带我去心心念念的海边吹海风。
可第二天公示时，出差的人选却是宋瑶。
就连激励墙上销冠的照片，也变成了她的美颜照。
我一时气不过向顾泽质问。
他却说之所以让我留下，是因为他不放心别的人，这才留下我这员大将守家。
可笑的是，当时我还感动坏了，觉得自己终于得到了顾泽的信任。
现在想想，不过是他pua我的借口罢了。
回神，我刚想退出软件，顾泽却在评论区下面回复道：
「人在做天在看，是非功过皆在人心。」
「劝某些人，好自为之！」
他没明说，可下面立马又多了几十条骂我的评论。
我懒得再看，直接走回了公司，准备找人事离职。
毕竟顾泽已经得罪了行业头部，继续待在这个要完蛋的公司，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早点离职得个清静。
可我刚到公司，看着我被淋湿的头发和衬衣，不少人都悄悄低下头憋笑。
这样的场景，我早已司空见惯，直接找到了人事申请离职。
对方却只是用余光瞥了我一眼，就继续玩起了手机。
「顾总不在没法签字，除非他亲口同意。」
我当即给顾泽打去电话，可电话却被秒挂。
紧接着顾泽便发来了消息：
「怎么，现在急了？」
「晚了！」
「你不仅伤害到了宋瑶幼小的心灵，还严重影响了公司氛围，除非你跟她亲自道歉，把手头的项目给她，不然你就直接滚吧！」
顾泽不止一次这么威胁过我。
毕竟，我的工资和存款都在他的手上，他料定我不敢轻易离职。
之前每次我都会认错道歉，但这次，我也没那个耐心了。
我直接给人事看了聊天记录。
人事先是一愣，随即让我明天来领离职证明。
可我前脚刚走，顾泽却主动打来了电话。
「温宁，现在是上班时间，我看监控你怎么不在公司？」
我没有解释，也懒得解释。
反正，顾泽也不是真的在乎我在哪，在做什么。
见我沉默不语，顾泽却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样，冷哼一声：
「上班期间无故旷工，你这个季度绩效直接清零好了。」
看来，他还不知道我已经离职了。
不等我开口，电话那头宋瑶却主动替我求情：
「顾哥哥，温姐可能真的有什么事要忙。」
「她也挺辛苦的，要不这笔钱我自掏腰包给她补上好了。」
顾泽却不以为然：
「温宁她有什么辛苦的，肯定又是借着谈生意的名头出去玩了呗。」
我不由讽刺一笑。
自从加入顾泽公司后，我几乎每天都加班到深夜，即使是公司步入正轨后，我依旧是部门每天第一个来的，最后一个走的人。
这七年来，公司一半的客户资料，都是我一个一个上门挨家挨户收集来的，态度稍微差点的，被吐痰泼剩饭都算轻的。
可这些付出，顾泽却全都视而不见。
见我依旧沉默，顾泽还以为我怂了，得意一笑：
「承认自己错了吗？」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确实错了。
错在没有早些看清他的真面目，错在让自己委屈了七年。
闻言，顾泽还以为我真心悔过，心情也好了不少，主动问道：
「对了，你白天突然急着给我打电话，是要说什么？」
我却只是敷衍一句：
「没什么，没钱坐公交了而已。」
电话那头得意一笑，随即给我发来了五十块红包。
「行了，瞧你小心眼的，正好公司楼下的炸鸡店周四打折，给你50自己吃顿好的去吧。」
我不由一愣，还以为顾泽转性了。
可下一刻，他却话锋一转。
「对了，我和宋瑶明天就回公司了，你不是说谈了个大生意吗，记得把合同提前准备好，做戏就要做全套。」
我不由讽刺一笑。
原来，他还是为了宋瑶。
我刚要拒绝，天盛集团的客户却又发来消息。
「今天是最后期限，既然贵司拒绝跟我们磋商，那明天我们就带法务上门了，你们，好自为之。」
不用想也知道，对方肯定没联系上顾泽。
毕竟现在他之前都在气头上，眼里只有宋瑶，哪顾得上什么生意。
想到这，我突然冷笑一声：
「好，我同意将所有客户和项目交给宋瑶负责。」
3
眼看我居然同意交出自己辛苦谈下的项目，顾泽先是一愣，随即笑吟吟道：
「早这样不就好了。」
「看你这么懂事的份上，回头加薪的事情我会考虑的。」
说罢，顾泽便挂断了电话。
可他还不知道，他再也没有加薪的机会了，等明天他回来，公司也就完蛋了。
......
第二天，我按人事说的来拿离职证明。
刚进门，却正巧撞到出差回来的宋瑶。
一看到我，宋瑶就迫不及待地跟我炫耀起了他陪顾泽出差的这三天，顾泽给他买的各种奢侈品。
「温宁，你瞧瞧你，身上衣服鞋子加起来别说一百了，有五十吗？」
「每天累死累活的加班，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我？」
「以后要是还想在这个公司待着，就赶紧把合同拿出来，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之后你身上会发生什么。」
听着宋瑶的威胁，我却只是淡然一笑：
「你来晚了，合同已经没了。」
闻言，宋瑶不由眉头一皱：
「你给别人了？」
我却看了眼窗外，冷笑道：
「早就扔了。」
宋瑶气的刚要动手，一看顾泽来了，立马装起了委屈：
「温姐，我知道自己一个新人谈下这么大的合作，你心里肯定不平衡。」
「可我也是为了公司，你怎么能把合同扔了呢？」
顾泽顿时瞪向我：
「温宁，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
「不想离职的话，赶紧补签一份合同。」
闻言，我却直接递出了自己的离职证明。
「不好意思，我已经离职了。」
顾泽顿时一愣，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冷笑道：
「温宁，你以为我还是刚毕业的愣头青嘛？」
「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早就对我没用了。」
「我早就知道你会出尔反尔，一早就让人事通过系统里的信息联系了客户，对方正在来的路上，你用离职威胁我也没有任何意义。」
一时间，整个部门的同事纷纷在远处笑我自作自受，真把自己当成了公司的核心人物。
可我却只是低头看了眼窗外。
一辆黑色迈巴赫已经停到了公司楼下。
那正是天盛集团王总的专属座驾。
眼看对方老总亲自动身，宋瑶顿时乐开了花。
「顾哥哥，看来对方很重视和我们的合作，连王总都亲自来了！」
「我看连法务都一起带上了，这是生怕我们毁约啊。」
话音刚落，王总便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扫视了众人一眼：
「这次合作，是谁负责的？」
闻言，顾泽笑着主动迎上去：
「王总，我是公司的负责人，这次合作，是我们的销冠宋瑶亲自负责的。」
看着顾泽得意的模样，我却不由笑出声。
他还真是撒谎不打草稿。
宋瑶明明在出差，他都能说是宋瑶的功劳。
不过这次，他终将会为自己的贪心付出代价。
果不其然。
话音刚落，王总就叫人端来两杯冰咖啡。
宋瑶和顾泽笑着就要接过时，王总却冷哼一声，直接泼了他们一脸。
「不是说我们公司不配喝这么高档的咖啡吗？」
「法务，向整个行业通知下去，从今往后取消跟顾氏的一切合作，哪家公司敢跟顾氏合作，一并封杀！」
第2章
4
宋瑶整个人都傻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冰凉的咖啡顺着她昂贵的连衣裙滴滴答答淌了一地。
顾泽也是一惊，但他反应极快，几乎是立刻就从包里抽出纸巾，手忙脚乱地去给宋瑶擦拭脸上的狼藉。
「瑶瑶，你没事吧？」
那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和我平时听到的那个颐指气使的顾泽判若两人。
看来，不论什么时候，宋瑶在他眼里都是第一位的。
半晌，宋瑶才回过神，看着自己身上价值不菲的高定礼服被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碍于王总的身份又不敢发作。
顾泽心疼地看着宋瑶，随即猛地转头，对着王总怒斥道：
「王总！我们敬您是天盛集团的负责人，但您也不能这样无缘无故地侮辱人！」
「就算这次合作不成，我们顾氏也不是好欺负的！大不了我们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看看您这算不算寻衅滋事！」
他义愤填膺的模样，仿佛宋瑶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站在一旁，心中冷笑连连。
这顾泽，还真是把宋瑶当成了心尖肉。
都这种时候了，不想着怎么挽回损失，竟然还要为了宋瑶出头。
一向抠门的他，哪怕不赚钱了，也要维护他的小女友。
王总听了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直接被气笑了。
「呵，倒打一耙是吧？」
他眼神冰冷，如同在看两个跳梁小丑。
「我看你们顾氏，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话音刚落，王总身后的法务立刻上前一步，将一个平板电脑递了过来。
王总接过，点开几张截图，直接怼到了顾泽和宋瑶面前。
「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你在聊天时说的话？」
屏幕上，赫然是顾泽的微信头像，以及他跟某个咖啡店老板的聊天记录，粗俗到不堪入目。
顾泽的脸色瞬间煞白，急忙辩解道：
「这......这肯定是商家为了推卸责任，故意P图乱说的！王总您明察，我们怎么可能......」
王总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哦？这么说，你承认咖啡店的事情，是你们干的了？」
顾泽顿时语塞，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支支吾吾道：
「不是的，王总，您误会了......」
「其实......其实这次合作，主要是温宁在跟进，宋瑶她......她只是个新人，很多事情不懂......都是她的错，怪她考虑不周！」
为了保住宋瑶，他竟然想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我还没开口，旁边几个平日里惯会见风使舵的同事已经纷纷附和起来：
「是啊王总，这个项目一直都是温宁负责的！」
「顾总和宋瑶也是刚接手，很多细节不清楚！」
「对对对，肯定是温宁之前得罪了天盛集团的人！」
听着这些颠倒黑白的说辞，王总脸上的怒气更盛，但随即又化为一声嗤笑：
「一派胡言！」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顾泽，又落在他身旁还在瑟瑟发抖的宋瑶身上。
「我刚才就看你一直护着这丫头，我看，这是你的小情人吧？」
一句话，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顾泽脸上。
顾泽的脸涨得通红，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羞愤欲绝。
我却不以为然。
顾泽一直自诩聪明，如今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恼羞成怒之下，他猛地转向我，厉声喝道：
「温宁！还不赶紧跟王总承认错误，赶紧道歉！」
「你要是还想在这行混下去，就立刻把所有责任都揽下来！不然，公司绝对会严肃处罚你！」
听着他色厉内荏的威胁，我却忍不住笑了。
「顾总，你是不是忘了？」
我晃了晃手中那张薄薄的纸。
「我昨天就已经离职了。」
「而且，这个项目在我离职前，就已经转交给了宋瑶负责。」
「现在，这口锅，与我何干？」
5
闻言，顾泽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手都在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看王总脸色越来越沉，他也顾不上我了，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和屈辱，猛地拉住王总的胳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王总，王总您消消气，是我们不对，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求求您，再给我们顾氏一次机会吧！我们一定......一定深刻反省！」
王总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机会？」他冷哼一声，「可以。」
顾泽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希冀。
「但我要你们让利五成，并且，现在，立刻，给我拿出一份全新的、能让我满意的合作方案出来！」
五成！
这简直是割肉放血！
但顾泽此刻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没问题！没问题王总！我们马上就做！」
说罢，他立刻扭头，急切地催促着身旁已经吓傻了的宋瑶：
「宋瑶！你听到了吗？赶紧去把新方案做出来！用最快的速度！」
宋瑶如梦初醒，慌忙点头，连滚带爬地跑向自己的工位。
顾泽这才松了口气，随即一脸得意地看向我。
他仿佛在说，温宁，看到了吗？就算公司亏本，只要能达成合作，我照样有办法让你在这个行业里混不下去！
他挺直了腰杆，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傲慢：
「温宁，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立刻向王总道歉，然后把你手上关于这个项目的所有资料、数据、分析报告，全部交出来。」
「做得好，我或许还能给你一条活路。」
我简直要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
「顾总，这些资料，是我加班加点，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一张图一张图做出来的，是我温宁的心血。」
「跟你顾泽，跟顾氏，没有半点关系。」
顾泽脸色一沉，冷哼道：
「哼，给你脸不要脸！」
不多时，宋瑶就拿着一份赶工出来的方案，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得意洋洋地递给王总。
「王总，您请过目！您肯定会满意的！」
王总接过那薄薄几页纸，随意翻了翻，突然嗤笑一声。
顾泽见状，还以为王总对方案很满意，脸上立刻堆起了谄媚的笑容，正要开口吹捧几句。
却见王总下一刻，直接将那份方案“哗啦”一声，撕了个粉碎！
纸屑如同雪花般飘落。
「一坨屎，也敢给我过目？」
6
眼看王总大发雷霆，顾泽整个人都懵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王总，您看是不是哪里没解释清楚。」
「这......这可是宋瑶她......她做出来的，不可能那么糟糕吧？」
闻言，王总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不耐烦。
「你自己不会看吗？」
他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纸屑，语气冰冷得像是能冻死人。
顾泽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蹲下身，颤抖着手去捡那些碎片。
他拼凑着，越看脸色越白，额头上冷汗涔涔。
那上面，何止是粗制滥造，简直是漏洞百出！
最基础的数据引用，竟然都错了好几处。
有些地方的逻辑，更是狗屁不通。
这哪里是合作方案，这分明是小学生交上来的涂鸦作业、
顾泽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宋瑶，声音都在发颤：
「宋瑶！这......这就是你做的方案？」
「那些数据......那些分析......你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宋瑶被他质问得一愣，随即眼圈一红，委屈巴巴地辩解道：
「顾哥哥，我......我太紧张了，王总催得又急......」
「我一晚上没睡，脑子都是懵的......」
她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活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
顾泽看着她这副模样，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站在一旁，心中冷笑不止。
活该！
谁让他顾泽瞎了眼，把这么个绣花枕头当成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宠吧，继续宠吧。
直接把人宠成了一个除了会撒娇卖乖，什么都不会的废物点心！
王总冷哼一声，脸上最后一丝耐心也消失殆尽。
「机会给你们了，是你们自己不中用。」
「顾总，看来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
「后续的事情，跟我的法务谈吧。」
「我们，法庭见！」
说完，他头也不回，带着他的人，直接扬长而去。
会议室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震得人心尖发颤。
宋瑶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似乎还没意识到大祸临头。
她甚至还有心情小声嘀咕，抱怨王总：
「什么人啊这是，一点风度都没有，咄咄逼人！」
「顾哥哥，你可得给我做主啊！他凭什么这么羞辱我！」
顾泽猛地转过身，胸口剧烈起伏，双眼赤红。
「啪！」
只听一声清脆响声。
他竟然直接一巴掌，狠狠抽在了宋瑶的脸上！
7
见状，宋瑶整个人都傻了。
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泽：
「顾哥哥，你......你为什么打我？」
「我做错了什么......」
顾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打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公司要被你害死了！」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你何用！打你都是轻的！」
我瞥了一眼这对狗男女的闹剧，心中毫无波澜，转身就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温宁！你站住！」
顾泽突然厉声叫住了我。
我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只见他深吸几口气，强压下怒火，开口道：
「温宁，算我求你，帮帮公司，帮帮我这一次。」
「只要你能让王总回心转意，条件你开！」
我不由嗤笑一声。
「顾总，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经不是顾氏的员工了。」
「你们公司的死活，与我何干？」
顾泽脸色一僵，随即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只要你肯帮忙，我给你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这次和天盛集团合作成功，所有的提成，一分不少，全都给你！」
我听着，心里只觉得好笑。
股份？提成？
我记得清清楚楚，当初我为了一个重要项目熬了几个通宵，拿下大单后，想跟他提一提加薪和项目奖金的事。
他是怎么说的？
「温宁，你怎么眼里就只有钱？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那些黄白之物吗？」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没想到你也这么市侩！」
现在，为了救他的公司，他倒是知道拿钱和股份来砸我了。
可惜啊。
我现在已经不稀罕了。
不等我开口，一旁的宋瑶却先急了，也顾不上脸上的疼了，尖叫道：
「不行！顾总！你怎么能把股份给她！」
「这个项目的提成，你明明答应过是给我的！你把这些都给了她，那我算什么！」
「你要是敢给她，我......我就辞职！」
果不其然，宋瑶又开始了卖惨撒娇。
之前的三个月里，每次宋瑶都会靠这招，博取顾泽的同情。
而顾泽每一次，也都会无奈一笑，随即同意宋瑶无理的要求。
我挑了挑眉，看向顾泽。
以他之前对宋瑶的维护程度，怕是这次又要心软了吧？
谁知，顾泽看都没看宋瑶一眼：
「离职就离职，能不能快点滚，别在这里碍事。」
8
宋瑶彻底愣住了，仿佛没听清顾泽说了什么。
「顾......顾哥哥？你......你说什么？」
闻言，顾泽却已经彻底没了耐心：
「我说，让你滚！」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宋瑶先是一愣，随后可怜巴巴地看了看顾泽。
「顾哥哥，你，你怎么变了？」
「你明明之前都不会这样对我的？」
「是因为温宁吗？她都毁了你的公司，你难道还爱着她吗？」
「你肯定会后悔的！」
说罢，宋瑶又怨毒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捂着脸，哭着跑出了会议室。
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顾泽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
他慢慢转过头，看向我，眼神复杂。
「现在，你满意了？」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疲惫。
「从今天起，你就是顾氏的副总，除了我，公司你最大。」
「只要你能帮公司度过这次难关。」
我看着他，却没有一丝可怜的感觉。
「顾总，你觉得，我还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副总位置吗？」
顾泽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闪过一丝不解。
「温宁，我们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是我忽略了你，是我让你受了委屈。」
「但我做那些，也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啊！」
「只要这次的事情顺利解决，我们就......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他语气放软，眼神里带着一丝希冀。
仿佛只要他一句话，我就会像以前一样，屁颠屁颠地回到他身边，为他赴汤蹈火。
可我却忍不住冷笑出声。
结婚？
我记得，以前每次我小心翼翼地提起结婚的话题，他总是怎么敷衍我的？
「哎呀，宁宁，我们现在还年轻，应该以事业为重。」
「结婚的事情不着急，等公司再稳定一些，好不好？」
「你怎么又提这个，给我点时间，我还没准备好呢。」
一次又一次，他用各种借口推脱，将我的期待碾得粉碎。
现在，他走投无路了，倒是想起用婚姻来绑住我了？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顾总，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用这么麻烦。」
顾泽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还以为我答应了，急忙道：
「不麻烦不麻烦！只要你......」
可我下一句话，直接将他打入深渊。
「顾泽，我们分手吧。」
9
顾泽嘴角的笑意顿时凝固。
他呆呆地看着我，瞳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分......分手？」
「温宁，你......你刚才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我看着他煞白的脸，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一种解脱的快意。
「我说，我们分手。」
「顾总，你年纪轻轻，耳朵应该没那么背吧？」
他猛地后退一步，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你......你是认真的？」
我平静地点了点头。
「当然。」
闻言，顾泽顿时指着我的鼻子，红着眼仿佛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屈辱般。
「温宁，我待你不薄！」
「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你故意搞砸了和王总的合作，是不是就是想看我死？」
他像个疯婆子一样嘶吼着，和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的顾总判若两人。
我却只是冷眼看着他发疯。
「顾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咖啡是你要退的，方案是宋瑶做的，王总是自己走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可顾泽根本不听解释，只想找个发泄的出口。
「温宁，我告诉你，你别得意！」
「既然你不肯帮我，那我就报警！」
「我要告你商业泄密！告你蓄意破坏公司财产！」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可我却差点笑出声。
他拿什么告我？
就凭他空口白牙的臆想吗？
我看着他，不以为然道：
「好啊，你报啊。」
「我等着。」
顾泽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气急败坏。
他颤抖着手摸出手机，作势就要拨号。
可下一刻，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表情严肃。
其中一个领头的警察开口问道：
「谁是顾泽？」
顾泽懵了，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我......我就是顾泽。」
闻言，警察却直接围住了他。
「顾泽，你涉嫌偷税漏税，金额巨大，现在需要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顾泽整个人都傻了，尖叫道：
「不......不可能！」
「你们搞错了！我怎么可能偷税漏税！」
「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是温宁！警察同志，是她！是她陷害我！」
他像疯了一样指着我。
我嗤笑一声，都懒得反驳。
领头的警察却皱了皱眉：
「我们接到实名举报，证据确凿。」
「举报人是......宋瑶。」
听到这两个字，顾泽顿时愣在原地。
「顾......宋瑶？」
「那个小贱人！她怎么敢！」
顾泽气得浑身发抖，双眼赤红，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捅他一刀的，竟然是他一直护在手心里的小女友！
真是天大的讽刺。
连我也有些意外。
没想到为了报复顾泽，宋瑶不惜爆出自己跟顾泽偷税漏税的勾当，自己坐牢也要拉上顾泽一起。
顾泽也算是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听着顾泽的咒骂，警察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催促着：
「顾先生，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可顾泽却不停挣扎着，像个泼妇一样。
「我不走！我不走！」
「是宋瑶！一切都是她搞的鬼！你们抓她啊！」
「王八蛋！宋瑶你这个不得好死的狗东西！」
他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架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
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光鲜亮丽。
直到他被警察带走，公司才彻底恢复了宁静。
而我看着这个千疮百孔的公司，早已没了念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
后来。
顾泽偷税漏税的罪名成立，数额巨大，直接被判了刑。
当然，那个绣花枕头宋瑶，自然也逃不掉，作为从犯，也跟着进去了。
也算是一对苦命鸳鸯，监狱里也能做个伴。
至于顾氏公司，本就因为我的离职项目瘫痪、又被天盛集团封杀，业务停摆。
现在老板又出了这种事，更是雪上加霜。
没过多久，就因为资不抵债，宣布破产了。
顾泽引以为傲的积蓄，也被法院查封充了公款。
一场闹剧，至此落幕。
而我则靠着这些年积累的经验和人脉，在风波平息后，自己开了一间小小的设计工作室。
没了那些乌七八糟的人和事，我的事业反而顺风顺水。
接的单子越来越优质，赚的钱也比在顾氏的时候多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我再也不用看人脸色，再也不用受那些腌臜气。
每天睡到自然醒，做自己喜欢的项目，交自己想交的朋友。
身心从未有过的自由。
阳光透过工作室的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
我伸了个懒腰，看着电脑屏幕上刚刚完成的设计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从现在开始，新的人生正式启航。
【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