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现在杂役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倒是可以说些往日里不敢在外人面前说的话。

谢修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你说......昨天驾车出门,还看到官兵了,他们都追到这里了么?”

“是啊!”司炀咋咋呼呼的,“我本来想趁着帮厨房买菜的功夫,没人管,可以联系联系江南道的人,可没想到,那官兵拿着您的画像,正挨家挨户问呢!”

说到这里,司炀有些忧伤,忍不住问道:

“主子,您说......咱们还有可能翻身吗?”

谢修眸色暗了暗,没有说话。

谢修本名谢泽修,是本朝的四皇子。

天家血脉,堂堂皇子,按理说不应该沦落到给一个盐商家里做马夫。

但偏偏谢泽修牵连上了太子谋反案。

太子身死,而从小没人疼没人管的四皇子谢泽修是跟着太子一起长大的,自然也被打为反贼,被夺去皇室血脉,全国通缉。

谢泽修薄被下的手逐渐攥紧了拳头,眸间划过一丝血色。

他想起一年前,太子哥哥兵败被围困之际,拼着最后的力气让人将他救了出去,可自己却浑身浴血,永远死在了上阳坡。

从那以后,谢泽修带着唯一的亲卫司炀,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司炀侧脸看过来,见谢泽修下颌又绷的死紧,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主子,是属下多言了,您不愿意再参与那些皇室纷争,咱们就不参与了。

咱们就当两个普通人,以后过这种平常日子就好。

那些追兵,没什么可担心的,都一年过去了,想必他们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谢泽修喉结滚动了一下,最后开口:

“司炀,跟着我让你受苦了。银子她既然给了,你就拿着吧,买些你喜欢吃的。”

说完谢泽修翻了个身,背对司炀,许久之后,呼吸终于平稳了下来。

......

前天晚上齐云槿和自己说,他要避去阆山书院,没想到昨天真的就走了!

还真是个行动派。

夏驰柔一边扇着团扇,一边朝婆婆的朝云苑而去。

“夫人,老夫人今日怎么想起召您了?”清越跟在夏驰柔身后问道。

自从公公中风之后,婆婆就再也没有让她们几个媳妇每天去问安。

毕竟她伺候公公忙得要死,并不像以前一样有功夫成日里喝着茶挑四个儿媳妇的毛病。

她是齐家四兄弟的嫡母,偏偏没什么心胸气度,也没什么文化。

一个大户人家的主母,却总学那小门小户磋磨儿媳的方法,不见她夏驰柔乐得自在。

可是今日忽然召唤,让夏驰柔有些烦闷。

“谁知道呢,准没好事。”

夏驰柔说得很准。

她一进门,婆婆明氏劈头盖脸就骂了过来。

“什么节骨眼了,还留不住男人在家下崽?

眼看着你公爹重病在床,你还不知道为齐家添些香火,难道要再等三年吗?!”

这话说得......

只有人死了才要守孝三年不能生孩子,齐老爷还躺在床上呢。

果然,中了风躺在床上的齐老爷听到这话,当即眼珠凸起,忍不住咳嗽起来。

明氏不以为然,一手挥着扇子,一手叉着腰,瞪了夏驰柔一眼,才回头去给齐老爷拍背。

夏驰柔行了礼站在一旁,乖巧道:

“婆婆教训的是,但是夫君上进,眼看着能给家里考个状元回来光耀门楣,儿媳也不好耽误夫君的前程呀。”

明氏一扭腰,怒目圆睁。

“你!!你还敢顶嘴!我齐家娶了你这么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回来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夏驰柔在心里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还不知道谁是那不会下蛋的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