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李嘉豪浑身湿漉漉的钻进了一辆出租车,“师傅,盛世尚都!”
盛世尚都是李嘉豪家小区的名字,他现在最着急的事,就是回家把衣服给换了。
他来的时候是和众位同学、老师一起过来的。
回去的时候,其他人都下楼了,他多在病房逗留了一会,无关痛痒的威胁了我几句,所以他下来的比较晚,但是没人等他。
由此可见他这个小霸王在学校也不是很受待见。
出租车师傅回头看了李嘉豪一眼,一来他现在活脱脱像个落汤鸡,二来也是看了看那已经被李嘉豪坐湿的座椅。
“瞅瘠薄啥啊!给你加30洗车钱!”李嘉豪不耐烦的骂了一句。
一听说给加刷车钱,出租车师傅也不犹豫了,直接启动车辆一脚油门蹬了出去。
“跟上跟上!”同样是医院门口,等的昏昏欲睡的另一辆出租车司机,一听着副驾驶穿着校服的小青年喊得这句,直接睁开双眼,启动车辆,一脚油门也跟了上去。
“多少年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了。”出租车司机饶有兴致的嘟囔了一句。
车开的飞快,牢牢咬住了刚刚从医院驶离的出租车。
不过出租车司机也有点纳闷,依稀想起,上一次跟踪,还是一个爷们跟踪媳妇捉奸,现在车上这两个校服青年,跟踪别人是要干啥呢?
后方一辆丰田凯美瑞也跟着出租车行驶了起来,车里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打着电话。
“赢哥,那俩小孩动了!”
“跟着!这俩小孩容易坏事,讲义气是讲义气,就是有点看不明白事啊!”
李赢在电话那边皱着眉头,也不知是夸还是贬,说了这么一句。
“知道!”
青年男人一脚油门紧紧跟住了两个校服青年乘坐的出租车。
两个校服青年的出租车跟着李嘉豪乘坐的出租车。
丰田凯美瑞又跟着两个校服青年乘坐的出租车。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跟踪戏码就此上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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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门口
一个四十多岁穿着病号服的中年人,眼神紧紧盯着先后驶离的两辆出租车和丰田凯美瑞,随后掏出了手机,拨通的也是李赢的电话。
“赢,姓李那小子来过了,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电话对面的李赢点了点头,“嗯,医院里边怎么回事?”
“有两句没用的对白,里面那个小姑娘拿热水给姓李那小孩泼了。”
“是吗?真没看出来那小丫头那么愣啊!”电话对面的李赢笑了笑。
“我看任峰跟过去了,还多了一辆出租车,怎么回事啊?”中年人询问着。
“小硕的那两个同学,中午从医院出来之后,就一直没走,我怕他俩出昏招,让任峰盯着点,没什么事,你回病房吧!估计再有两天,小硕也就出院了。”
“成!”中年男人应付了一句,挂断电话扭身回了医院住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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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校服青年乘坐的出租车内。
里面的两个校服青年正是吕鹏和夏晓博。
“李嘉豪这孙子刚才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你看着没有?”副驾驶的夏晓博问着后座的吕鹏。
“没太注意!”
吕鹏手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胃正在倔强的咕噜咕噜直响。
吕鹏确实挺听我的话,拦住了准备去找李嘉豪寻仇的夏晓博。
但是夏晓博神叨叨的断言,说李嘉豪下午一定得过来,李嘉豪这事,他必须替我办了,还问吕鹏要不要一起。
吕鹏的意志也没那么坚定,果断就和夏晓博一条战线了。
而后两个人就钻进了出租车里傻等,连午饭都没吃,也确实等到了李嘉豪。
本来想着李嘉豪来医院两人就动手的,没想到李嘉豪是和学校老师一起过来的,俩人也就没找着合适的机会,这才一直等到李嘉豪出医院来。
“行不行事了你,你说李嘉豪要是回学校,咱俩在学校门口揍他,合理吗?”夏晓博有点担忧的说着。
“大不了不念了呗!揍他,在哪都揍他,要不都对不起我饿这一中午。”吕鹏脸上的表情有点扭曲。
他这人,饿不了一点,要不也不能长个一八五的大个。
夏晓博呢!比较冲动,性子急,所以冲动之下容易做些糊涂决定,等时间长了,冷静一点之后,他就开始琢磨事了。
但是吕鹏不一样,他性子比较沉稳,很少冲动。但是他犟,要是他做出的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那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就像夏晓博现在考虑在学校门口动手是否恰当的时候,吕鹏已经准备好,不管在哪?今天这顿王八拳,必须呼李嘉豪脸上。
出租车师傅这话听的真真的,这俩穿校服的小青年这是要去干架啊!
不过他也不是警察,也不用管这些事,但是有一个事他得考虑,那就是车一停,这俩小子冲下去干架,答应好的二百块钱的费用,管谁去要?
“小哥俩儿,商量点事呗!”出租车司机贼平和的说着。
他也知道这帮小年轻都是愣主,口气狠了,容易发生点没必要的小摩擦。
“大哥,你说!”夏晓博也挺客气的。
“咱们先把商量好的钱结一下呗!”出租车司机笑着,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整的非常含蓄。
夏晓博一转眼珠,想明白了这里面的事,也没墨迹,直接掏兜开始查钱。
为什么要查钱呢?
因为夏晓博的钱有点零,一张一百的,其他的都是二十的,十块的,五块的,一块的,还有一张五毛的旧版纸币。
出租车司机瞧了瞧这点散碎银两,都怕凑不出来答应好的那二百,更别说车费了。
“晓博,别瘠薄查了。”吕鹏拦了一句,从后座递给了司机两张百元大钞。
夏晓博看了看,然后拿出一张一百的,一张二十的,把二十的递给了出租车司机。
“大哥,医院到一中,撑死也就二十块钱,都是江湖儿女,不能差了你钱。”夏晓博挺豪迈的说着。
司机也没说话,接过二十就随手扔到了中控下面的空格里面,把计价器也给扒拉起来了。
这趟行程二百二就够了!
接着夏晓博把一百块钱递给了吕鹏说道:“我多少有点囊中羞涩,这事算咱俩合股。”
“滚瘠薄蛋,不要,你少坑我钱了似的。”吕鹏挺不乐意的说着。
这俩小子对脾气,一起合租了一个临近江宁一中的地下室,生活费方面两人半斤八两。
但是吕鹏花钱比较节省,所以每个月的后十天几乎就是吕鹏养着夏晓博。
当然了!肯定还有我的救济。
夏晓博也不含糊,每当生活费入账的同时,肯定也带我们哥俩吃点好的,比起后十天我们援助的泡面,其实也是半斤八两。
“拿着,一码是一码的。”见吕鹏没有接的意思,夏晓博直接把百元大钞团成了球扔上了后座。
吕鹏这下总得捡起来了,抻了抻褶褶哄哄的百元大钞,嘟囔了一句:“这钱我收了,也是得给你买泡面吃,一回事儿。”
出租车司机笑了笑,这帮年轻人真有意思,什么仇什么怨?又凑钱跟踪,又不念书了,也得打这个没用的架去?
想着想着出租车司机笑的更开心了,自己年轻时候,也tm这样,要不现在的自己,也不至于就开个出租车谋生了。
你可以说我们虎,也可以说我们傻,也可以说我们屁都不懂瞎仗义。
但那的的确确就是我们逝去一次便无法重来的青春!
我们应该对的起那颗因为年轻而躁动不安的心。
更要珍视那段不掺杂任何利益的纯真友谊。
出租车司机看到的是年少无知的我们,更是从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