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跟族长也商量了,这祖屋子就分给她们母女了,另外她们出来的时候也给东西和银两了,现在家里给老三金柱刚刚交了束脩,一个铜板都没了。”
“这眼瞅着要去府城参加科考了,需要不少银子,我还得想办法看看找谁借呢。家里……”
李新月实在不想听李老头絮絮叨叨的诉苦装可怜,“爷爷,孙女也不贪心,属于我爹娘的那一份你们肯定不会黑心贪下,让乡里乡亲的看不起你吧!”
村长心里也觉得李新月说的特别的对,“对,老李二哥,孩子说得对,这么多人看着等着呢。”
“你个赔钱货,你们家全部都是赔钱货,就算你那蠢爹活着也就是个绝户,只配给我老儿子金柱当驴做马。我们家的东西都是留给金柱的,赔钱货有什么资格分我们老李家的财产。”
“照我意思连这祖屋也不给她们,死了都不配我们给刨坑。”
老李婆子刚说完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大嘴巴子。
老李婆子当场就吐出一口血水两颗牙,脸更是肿出了五个血红的大手印子。
可见老李头下手有多狠。
老李婆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斜眼瞅了老李头一眼,捂着脸往家跑去。
一起过了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当着人面打自己,以前都是关起门来揍。
大部分时候为了不让住在隔壁的孩子们听到声音,第二天看出端倪,狠心的老李头都是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另外一只手死命的掐她的大腿根。
毕竟大腿根受伤了,既不能宣之于口,更不能示人。
要不然自己掐人的本事从哪学的,都是出自老李头的实践教学。
李新月在心里发出了土拨鼠的尖叫,“哇哈哈哈……打的好,打的妙,打的呱呱叫。”
老李头心想:族长大哥刚才说的对,把她们赶出来再加上死老婆子今天的表现,已经丢人丢到家了,干脆就直接想怎么分就怎么分,得着实惠才是硬道理,至于别人的议论,就当没听见就好了。
“村长,我仔细斟酌了一下,就之前她们搬出来的时候给的那些吧,家里也实在拿不出来更多了。”
老李头说完了,他周围瞬间骂声一片,“就说老李家都不些东西,一毛不拔,一点不想给,还想来要面子立牌坊。”
“你家26亩地也一点都不给吗?全村你家地最多!你这一点不给,让她们几个以后日子怎么过?”
“我都想好了,按说她爹死了,得由她们给我养老,这地就算是给我以后的养老了。为了她们着想,以后年节什么的,我和她奶奶也都不用她们送什么礼孝敬了。她们只管过好她们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听老李头这么说,李新月和所有人都在心里骂这个老不要脸的,明明就是怕她们母女几个连累,还说的像是个慈爱的长辈替小辈着想似的,真特么的恶心。
从古到今打听打听,谁家有儿有女的叫孙女给养老的,不要你个死老脸。
“听爷爷这意思压根就不是想和我们分家,而是想和我们断亲,老死不相往来?”李新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老李头和族长。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啊?爷爷的意思是,我和你奶奶现在也都老了,你爹已经不在了,我们也不好再拖累你们。”
“老李二哥,她们母女现在这情况,你真的好意思就这么让她们净身出户吗?”村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村长啊,你可不能这么说啊,这样实在是让我们老李家比窦娥还冤啊。你问问新月,之前她们搬出来的时候是不是给过东西的,怎么能叫净身出户呢?”
村长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围观的人也开始躁动。
“感谢爷爷之前给的20斤发霉的粗粮和四个大铜板。”
和新月爹李铁柱从小玩到大,从镇上匆匆赶回来的赵顺喜听到这些直接跳脚,“你们老李家也忒不是人了,这特么叫分家吗,这不是叫净身出户断亲,这叫吃干抹净,这叫赶尽杀绝。”
围观人无一不是认同的点头!
李新月直接拉住了气红眼的赵顺喜,示意他和村长都稍安勿躁。
“行,既然族长和爷爷都商量好了打算什么都不给了,那就算我要,估计也是要不来了。那就这样吧,那祖屋房契爷爷也别握着了,今天就给我们,写好断亲书一并去县衙把事情给办了吧。”
“还要麻烦族长大爷爷在断亲书上写上我爹以及我们全家的名字,我爹虽然死了,但是他才是断亲的主角。毕竟没有我爹也就没有我,哪来的爷爷。”
“再就是把刚才爷爷说的那些全部都写进去,尤其是老死不相往来。”
好些人,包括老李头都不明白,李新月为什么强调要写李铁柱的名字,强调断亲的主角是李铁柱。
村长明白,这可怜的孩子看来是对她爹的死根本没放下,还抱有一线希望了。
当时是村长亲自带人去山上找的,找了十来天才在一处悬崖边上找到了几片零碎的被血染透的布片。
这人早就被野兽给分食的骨头渣渣都没剩。
李新月这话一出口,老李头明显长舒了一口气。
本来他还以为这么些人在这,死丫头肯定是要闹,没想到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村长爷爷,等一下断亲文书写好了,还要麻烦村长爷爷今天就帮我拿上祖屋的地契和断亲书一起去县衙盖章备案,顺便帮我把户籍从老李家签出来,办个女户。”
这些说完,李新月又转身对着围观的村民鞠了个九十度的躬,“以前新月不懂事儿,给各位长辈添麻烦了。今天写好的欠条,我定会一家一家慢慢还上的,请大家再相信我这一回,给我点时间。”
这话说完,全村人都麻了。
村长更是觉得这个好像不是以前那个混不吝,偷东西被孙寡妇教训几句就动刀子的李新月。
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什么情况?
头脑清醒,条理清晰,不骄不躁,有条不紊。
大家伙疑惑的时候,李新月也很疑惑,街门口都吵成这样了,大家伙口中她那个疯娘都没露头?
算了,现在没空想。
李新月凑到了村长的耳朵边,小声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