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迎娶他的白月光为后,还要我给他做小妾。
我爹要撕了他。
我哥骂他背信弃义。
我弟弟默默的磨起了手中的匕首。
只有我娘闷不吭声的进了屋,转身拎出来一块黄布。
后来,新帝跪在我的脚边,一边哭一边颤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晚晚!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啊!”
我那铁青着脸的夫君从身后揽着我的腰,睥睨着痛哭忏悔的人:“你该称她一声皇婶。”
“皇......皇婶!饶命啊!”
呼,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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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三个月了,今天清晨就敲钟摘了满城的素缟。
我看到我爹欢天喜地的偷偷在院子里放了一串鞭炮。
常年在外游荡的大哥和小弟竟然不约而同的返回了家。
就连我那不苟言笑的娘亲,都止不住眼底的笑意。
一大早,我娘就把我从被窝里扒出来,从头到脚都收拾了一遍。
甚至把仓库里的新衣都提前穿上了。
就在我打哈欠在想,什么事搞得这么隆重。
就看到我爹穿着过年都不舍得穿的新袍子,在庭院里左一圈右一圈的踱步。
嘴里还不住的念叨:“马上就该来了,千万不能丢脸!”
丢脸?
丢谁的脸?
我家大门敞开,等了整整一个上午。
就看到衙门的人把街上挂满了红绸,衙役敲锣打鼓的四处大喊:
“恭贺新帝封后,普天同庆!”
我爹和我娘对视了一眼,我爹立马抓住了在我家门口挂红绸的人:“封后?封的谁家!”
我爹长得比较凶,吓的衙役哆嗦了一下,红绸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
“安宁王爷!今个出了国丧,新帝一大早就下旨封了林相家的嫡女林芊芊为后!一个月后举行封后大典!现在举国同庆,大赦天下呢!”
我爹和我娘面面相觑,顿时傻眼了。
我这才知道,我爹娘这是在等新帝封后的圣旨呢!
我家世代经商,到了我祖父这代已经是全国首富了,从南到北就没有不知道我家商号的。
十年前,大旱加上暴雪,北国又过来掳掠,整个云国风雨飘摇。
太上皇亲自求到了我爷爷面前,后来我爷爷捐了一半家产拯救了灾民,换了我家世袭的永安王。
这永安王说得好听,可就是拿钱买的闲散王爷。
我爹这是多大的脸,觉得新帝会封我为后?
“啊呸!那老东西向我千保证万保证,说新帝一定会封晚晚为后,感情全是骗我的!”
我爹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撸起袖子一副想出去干架的样子。
大哥也跟着大骂:“想当年求我们家的时候低声下去,如今四海升平,就翻脸不认人了!真不是个东西!”
我正在纳闷小弟做什么去了的时候,就听到身后发出阵阵摩擦声。
顿时一股寒气冲上脑门,疯了疯了!
就在我想找娘治治这群发疯的男人,就看到娘翻出了我家麻将桌下的垫脚布。
不是,这都什么时候了,咋还关心上麻将桌了?
前两天不是才修过吗?
我连忙上前,“娘,你快看爹和大哥这是怎么了,还有小弟都开始磨他那把匕首了?”
小弟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贝匕首,藏在怀里谁都不给看。
但只有想要杀人的时候,才会磨一磨他那把宝贝匕首。
娘抖开那块黄色的破布:“还好找到了,不然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这是什么?”我忍不住凑上前去跟着看一眼。
震惊了,竟然真的是明晃晃的封后圣旨!
盖的还是老皇帝的章!
上面写着不管谁为帝,都要封安宁王之女孟晚晚为后!
“娘!这东西哪来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把我卖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当年北国入侵,先帝是捧着封后圣旨,请我爹出山。
若我爹平北国之乱,许我与下任皇帝共掌江山!
难怪爹娘一大早就神经兮兮的,感情是等着封后圣旨呢!
不过,先帝是疯了吗!
从哪看出来我适合做皇后的!
“夫人,太后宫里来人了。”管家小声在禀告。
现在太后,就是之前的皇后,经常会请我娘入宫,借着闲话家常的希望我家捐些钱。
毕竟我家没权没势,穷的只剩下钱了。
这些年,我娘捐了不少钱,更别提什么大旱大灾的时候,我家的商号可没少放粮。
我娘冷笑一声:“来的正好,我倒是要问问,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
我跟我娘一起进了宫,先帝去世,皇后成了太后,气场更是变得十足。
就连先帝在时朴素的宫殿,如今也变得金碧辉煌。
“先帝去世,哀家这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有请安宁王妃小聚,是哀家的不是。”
太后端坐在主座上,看着我和我娘行礼,完全没有让我们起来的意思,要知道往日我们还没进门她可就率先迎上来的。
我娘可不吃这一套,她索性直接起身,“娘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新帝立后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脸色一冷,但忍着没有发作。
只是脸上的笑傅淡去了:“这事确实是皇上做的不是,没有提前通知就直接下了圣旨,哀家也知道孟小姐一直钦慕陛下,不然哀家做主替陛下迎孟小姐入宫,封为孟嫔如何?”
?
我和我娘震惊的瞪大眼睛。
好家伙!
先帝说的立后,到这就变成封嫔了?
这降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完全是把我孟家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
还是恶狠狠的反复摩擦!
果然,我娘的脸黑了,毫不客气的问道:“太后这是打算枉顾先皇遗命了?”
“先皇喜欢孟小姐,希望孟小姐做太子妃,那也只是开玩笑罢了。”
“孟家无权无势,孟小姐全身上下也就一张脸能看。”太后轻蔑的笑了笑,眼神侮辱的上下打量着我,“哀家肯让她入宫,已经是高抬贵手了,安宁王妃不要不识抬举!”
我娘更愤怒了。
往日里需要银钱的时候,就妹妹来妹妹去的。
现在成了太后,简直是鼻孔朝天了。
“况且,空口无凭,还是说安宁王空口白牙想给自家女儿套个皇后当一当?”
看我娘脸色发黑,太后更高兴的笑了笑。
嘴角藏不住的讥讽:“安宁王妃,哀家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你个面子。”
“孟晚晚无才无德,王宁王府不过只是区区一个富商,对我儿的江山没有丝毫助力,还想做皇后,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看这嫔位也给高了,还是降为才人,待皇后册封大典之后,即刻进宫!”
太后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娘,眼底带着报复的快意。
这些年,她为了打秋风,对我娘那是亲热的不行。
嘘寒问暖,生怕我娘哪里不舒服。
这先帝不在了,终于能扬眉吐气了,不得狠狠的耍威风。
我娘终于忍不住怒了:“太后娘娘这是想要强娶臣女吗!”
太后甩袖子威胁我娘:“娶?孟晚晚算个什么东西,这天下现在都是哀家和皇上的了,难道你安宁王府敢抗旨不成!”
太后眼中闪过明晃晃的得意:“这宫门不进也得进!由不得你们选择!”
“那咱们等着瞧!我女儿绝对不会进宫做你们的奴婢!”
我娘连告退都没有,带着我转身就走。
快出门的时候我回头一看,就看到太后眼底那阴毒的目光。
好家伙,她这是准备把这些年对我娘的怨气,全都撒在我身上啊!
我娘带着我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太后的宫殿,还没出宫门就撞到前来的新帝。
说起来,我娘经常带着我入宫,每次都会遇到还是太子的傅盛安。
那时的他瘦瘦小小的,并不得先帝宠爱。
傅盛安会给我拿些点心,碍于情面逢年过节我也会回点肘子给他。
毕竟我们家做生意,最讲究礼尚往来了。
渐渐的先帝的目光逐渐落到了他的身上,才让他成了如今的太子。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带着一丝垂涎。
那目光仿佛我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一般,让我浑身汗毛直立。
傅盛安伸手就想碰我的脸蛋:“看来太后已经跟爱妃说过了,爱妃再忍耐几日,等待封后大典一过,朕便派人去安宁王府,抬爱妃入宫。”
我连忙后退了一大步:“回禀陛下!刚刚母亲已经回绝了太后娘娘的垂爱,臣女怕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谁知道傅盛安竟然向前一大步:“朕知道爱妃心中气恼,可嫔位对爱妃来说已经是最高级别了,你放心,朕每个月会多去爱妃宫中的。”
他又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但朕也不能专宠于爱妃,爱妃无权无势对朕毫无助力,皇后和贵妃可能会有所不满,朕希望爱妃为朕忍一忍。”
一口一个爱妃,听的我和我娘目瞪口呆。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完全不听别人说话。
怎么小时候没看出来啊?
我娘还是给新帝留了点面子,抓着我连连告退:“陛下! 臣妇想起家中的灶火忘了关了!容臣妇告退!”
完全不给傅盛说话的机会,我娘拉着我,着急忙慌得就向外跑去。
直到上了我家的马车,这才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一样的莫名其妙。
我娘掀开了车窗上的帘子,望着天空,一脸的深思。
我好奇的望过去,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街道:“娘,你在看什么?”
“看这天,要变了。”
我看着我娘故作深沉的样子,到底没敢反驳她。
心里暗暗记下来,娘年纪大了,眼睛不大好了。
这大晴天非得说要变天,得吃点补补眼了!
我跟着我娘绕路买了最喜欢吃的肘子,准备回家压压惊。
这刚回到家,就看到我爹同样黑着一张脸回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
这老两口这么多年了,我娘一眼就看到我爹脸上写着山雨欲来。
我爹虎着一张脸:“今早上,新帝分别下旨册封了一后四妃。”
我爹顿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了,“并且下旨选秀朝中官员凡是家中有适龄女子的,一律取消婚约,封后大典结束后,优先新帝选秀,说是要为皇家开枝散叶!”
我娘被肘子哄好的脸色,瞬间又黑了:“宫里那位说封后大典之后,要让晚晚进宫做才人!”
我爹虎躯一震,用力拍了一巴掌桌子:“他敢!好家伙敢让我的女儿去做奴婢,他这皇帝是不想做了!”
上好的梨花木上多了个手掌印,我爹这是真的生气了。
我娘一巴掌呼在我爹的脑袋上:“别说这么多废话,想想怎么办!等圣旨下来,抗旨不尊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一直沉默不声的小弟,默默的拔出自己的匕首:“不然,我晚上去一趟?”
我爹一巴掌呼在小弟的脑袋上:“说什么胡话,弑君是我们能做的吗?”
这时候,我哥从外面回来了:“为今之计,只有让晚晚在封后大典之前先嫁出去。”
我猛地抖了个激灵:“嫁给谁?”
我哥没说话,歇了一会:“新帝今早封了林相嫡女为后,镇国公独女王嫣然为贵妃,沈国公嫡长女为德妃,刑部尚书嫡次女为淑妃,林太傅嫡孙女为贤妃,封后大典之后,一同入宫。”
好家伙,镇国公家的独女,自幼就定了亲。
刑部尚书的嫡次女,和镇国公家的三公子好像都过了定了。
这算不算强抢臣妻?
这样一看,我从皇后变成了才人好像也没有那么惨了。
呸呸呸,谁要做他的皇后!
“老大,你说让晚晚嫁出去?你有合适的人选吗?”我娘目光炯炯的看着大哥。
现在圣旨一出,谁家敢在这个时候婚配?
万一被新帝嫉恨,岂不是影响自己的家族?
想到这里大哥也沉默了,小弟又在磨他的匕首。
三个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好把我嫁给谁合适。
我打了个哈欠,手指沾了水在桌子上随便哗啦了一下。
“这不有个最佳人选吗?”
四个人都沉默了。
大哥说:“新帝暂时应该不敢把主意打到这位的头上。”
我娘说:“那个老女人也不敢说这位一点不是。”
我弟默默的把匕首收了起来,他打不过这位。
我爹点了点头:“确实接到消息这位现在在京城内......可是,我搞不定他啊!”
我爹都搞不定的话,那就只有我亲自出马了。
......
我轻车熟路的掀开车帘,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马车中垂眸看书的男人。
乌黑的长发只簪了一根白玉发簪,无可挑剔的五官,配上完美至极的下颚线。
美简直太美了,就连我一个女人见到他也觉得万分惊艳。
“你这么轻易就进来了,看来我身边的人该换一批了。”
冷,声音实在是太冷了!
冷的我直打哆嗦,还是没办法习惯。
难怪这么些年,也没有个知心人在身边。
“我有一百种办法进来,你何必迁怒别人呢?”
我大大咧咧的往旁边一坐,一摸暖炉下果然还留着我的茶盏。
连喝了三盏茶,对面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自顾自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书。
犹犹豫豫,太阳都快落山了。
我舔着脸,壮着胆子:“你就不问我这次来的目的吗?”
谁想,对面连头都不抬一下:“我不问,你就你说了吗?”
那语气冻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咱们这交情,你真忍心看到我落得个抗旨不尊,满门抄斩的下场?”
“那你说要怎么办?”
男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抬起眼眸来望着我。
漆黑的眼眸里带着漠然的孤寂,仿佛什么都无法进入他的眼中一般。
我赔着笑脸,壮着胆子:“不如你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