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妹妹因为身体原因错过了演出,哪轮得到我被选进京剧院呢?”
“要是妹妹被选进京剧院工作,你也拿到了返城名额,你们自然也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然后结婚。”
她说着,哭得更起劲了。
“何况本来跟那个死人有婚约的人就是我,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
“是我抢了妹妹的东西,我愿意把工作和你都还给妹妹。”
罗青山立刻握住养姐的肩膀,急不可耐地向她表忠心。
“胡说什么?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就算当初被选上的是彩绢,我也绝对不可能和她在一起,更不要说结婚。”
2
养姐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我听着罗青山毫不犹豫的话,心底阵阵发寒。
我倒宁愿罗青山真能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会和我结婚。
前世,落选的养姐哭得梨花带雨,说我为了看她笑话,故意买通负责人,抢了她进京剧院的名额,当晚便投河自尽。
爸妈对我恨之入骨。
养姐下葬后,我身上新伤叠旧伤,被打得几乎不剩一块好皮。
是以往对养姐用情至深的罗青山徒手拦下了差点就要打在我头上的致命一棒,
代价是右手粉碎性骨折。
罗青山用仅剩的左手给我上药、包扎。
他带我去北京,送我去京剧院报道,每天雷打不动地接送我上下班。
他不肯错过我的每一场演出,还总是在演出后为我献上一束鲜花。
他和我求婚,娶我为妻,一点点抚平了我内心的创伤。
却又在我终于全身心爱上他、依赖他的时候,亲手把怀孕的我推下我曾经最热爱的舞台。
原来他娶我不是因为爱我,只是想要报复我。
原来他当初救我不是不忍心看我死在他面前,而是我就这么死了,实在难解他心头之恨。
从前世的惨痛记忆里艰难回神,我的脸上只剩一片冰冷。
我对上养姐得意忘形的双眸。
“你唱功的确没我好,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得了便宜自己偷着乐就行了,少来我面前卖乖。”
从前,我和她说话从来不会这么不客气。
养姐无意识张大双眼,惊得连哭都忘记了。
“你、你……”
罗青山更是怒发冲冠,恨不得当场给我一巴掌。
我眼风冷冷地扫过去,他被我的气势慑住,不由得顿在原地。
“还有,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眼瞎,喜欢这种口蜜腹剑的男人。”
“我对他没兴趣,以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听我这么坚定地说不喜欢他,罗青山的眸光立刻变得晦暗难明。
我却理都没理。
“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也奉劝你一句。”
“小心着点,别看他现在对你殷勤,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把把你从台上推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罗青山闻言脸色大变,甚至呼吸都不由自主急促了起来。
我冷冷地别开眼睛,抱着箱子头也不回地离去。
刚到家门口,就听到妈妈正和左邻右舍吹嘘养姐的工作和婚事,夹杂着对我恶意的贬低。
“别看彩霞只是养女,她可比我亲生闺女有出息多了,一下子就被京剧院给选中了。”
“这不,和青山的婚事也定下来了,人家青山可是返城的知青,父母又是大学教授,前途不可限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