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立刻有小丫鬟,端来一只干净的白瓷碗。

荷娘心中一松,又立刻绷紧。

这是她唯一的生机。

在所有人或好奇,或嫉妒,或轻蔑的注视下。

荷娘颤抖着,轻轻解开衣裳。

白嫩的肌肤瞬间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冻的她一阵哆嗦。

却也让众女子心下发颤,别说是男子,就是同样身为女子,也自愧不如!

她捧起碗沿,年轻女子都羞红了脸别过去。

乳白色的奶水注入碗中,很快就积了浅浅一层。

与旁人或清或黄的奶水不同,她的奶,色泽纯净如上好的羊脂玉。

更奇特的是,随着热气蒸腾,一股若有似无的清甜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王嬷嬷凑近碗边,只闻了一下,眼神就彻底变了。

她在这侯府当差几十年,什么样的奶娘没见过?

可从未见过哪个未曾生育的女子,能有如此丰沛香甜的奶水!

这哪里是奶,这简直是甘霖!

“你……”王嬷嬷震惊地看着荷娘,又低头看了看她平坦的小腹,眼神变得复杂难明。

谁知,这时窗外走来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

贵公子眉眼低垂,顺着窗口大开的框景,正正好看到这一幕。

窗外景色甚美,雪山覆盖着,饱满欲滴的果树。

荷娘正低着头,眼眶红红的,衫子凌乱的挂在脖颈。

女人被欺负的不成样子,样子可怜极了。

也,勾人极了。

叶听白不由捏紧拳头。

旁边落选的女孩们嫉妒地窃窃私语。

“真是个怪的,没生过孩子哪来的奶?”

“谁知道是不是在外面跟野男人搞出来的,真不检点。”

这些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荷娘的耳朵。

她快羞死了。

她低着头,将所有屈辱压在心底。

王嬷嬷最终留下了荷娘,遣散了其他人。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时,王嬷嬷走到荷娘面前,声音压得极低。

“你的奶,是你的保命符。”

她顿了顿,冰冷的指尖忽然点了一下,荷娘的锁子骨。

“但你这媚身子,也是催命符。”

言毕,荷娘被王嬷嬷领着,穿过抄手游廊,踏入了小世子所住的“安澜院”。

院内松柏森然,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侍卫个个面无表情,腰间佩刀。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刚在院中站定,就听见管家冰冷的声音响起:“拖出来。”

两个高壮的家丁拖着一个哭得涕泪横流的丫鬟,扔在院子中央的青石板上。

那丫鬟手里死死攥着一个洗得发白的旧肚兜。

“我只是拿了小世子换下的旧物,想给家里病着的孩子沾沾福气!饶命啊,管家!”

丫鬟磕头如捣蒜,额头很快见了血。

管家眼皮都没抬一下:“侯府的规矩,小世子的东西,一针一线都比你们的命金贵。偷盗者,杖毙。”

“不!”

丫鬟的惨叫被粗布堵住,沉闷的棍棒声一下下落在皮肉上。

荷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听。

鲜血很快染红了青石板,那丫鬟的身体从挣扎到抽搐,最后彻底没了声息。

家丁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尸体拖走。

立刻有婆子提着水桶来冲刷地面,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王嬷嬷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看见了?这就是侯府的规矩。你的命和小世子的命绑在一起,他有任何闪失,你就是第一个陪葬的。”

这一夜,荷娘被安排在偏房里,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子时刚过,主屋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声。

哭声越来越弱,渐渐变成了小猫似的呜咽。

“太医,小世子不肯吃奶,身上烫得厉害!”

“快,快去请侯爷!”

“没用了,小世子已经不进食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恐怕撑不过今晚!”

整个安澜院乱作一团,灯火通明,人人脸上都是末日来临般的恐惧。

就在一片绝望中,房门被猛地推开,王嬷嬷双眼通红地盯着荷娘:“你,跟我来!”

荷娘被拽进温暖如春的内室,扑面而来的药味更浓了。

床上,那个叫“安哥儿”的婴儿小脸青紫,眼睛紧闭。

几个奶娘跪在一旁,抖如筛糠。

荷娘的心莫名一揪。

她想起了自己那个刚出生就夭折的弟弟,也是这样小,这样脆弱。

“让他吃。”王嬷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最后的希望。

荷娘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从乳母怀里接过那个滚烫的小身体。

她没有立刻喂奶,而是将婴儿轻轻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摇晃着。

她低下头,喉咙里发出一种细微的,只有胸腔共鸣才能感觉到的“嗡嗡”声。

那是小时候,娘哄她睡觉时哼的歌谣。

她发不出声音,只能用胸膛的震动,将那份温暖传递给怀里的小生命。

奇迹发生了!

那一直紧闭着小嘴、抗拒一切的安哥儿,竟在她怀里渐渐停止了细微的抽搐。

他皱巴巴的小脸在荷娘胸前蹭了蹭,仿佛找到了最安心的港湾。

然后,小嘴主动凑了上来,含住,大口大口地吮吸起来。

香甜的奶水顿时一口一口被小世子喝进去,像是饿久了,半晌不见停下。

咕咚,咕咚。

在这死寂的房间里,这吞咽声,不亚于天籁。

满屋子的人都看呆了。

太医瞪大了眼睛,王嬷嬷更是激动得捂住了嘴,眼泪直流。

这个被所有人嫌弃晦气的哑巴,竟成了小世子唯一的救命药!

窗外,一道颀长的身影,悄悄隐在廊柱的暗影里。

叶听白已然将屋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也将那媚人儿的娇,尽收眼底。

叶听白看着月光下女子温柔的侧脸,忍不住浅笑。

那颗冰封多年的心,竟控制不住地漏跳了一拍。

但他眼中的那丝欣赏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审视。

这女人,太过特殊。

他转身,对身后的管家下了一道命令。

“从今日起,她喂奶时,不许有任何衣物的遮挡。”

“我要亲眼确保,我侄儿吃进去的每一口,都绝对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