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礼接亲当天,祁氏千金新娘被换成了档口杀鱼的寡妇。
接亲队伍一阵嘲笑,
“你什么时候这么重口味了,生过孩子的也不嫌弃?”
“堂堂秦氏继承人娶一个杀鱼寡妇,传出去不得笑死人!”
直到家里司机的儿子对我挑衅,
“谁让你上次把我当下人,指使我给你开车的?姐姐和阿柠专门趁着你最重要的日子,为我报仇。”
我瞬间明白。
这是姐姐和未婚妻在为他出气。
我双眼通红望着姐姐,她却漫不经心说,
“就到婚礼现场走个过场,你忍忍。”
“你和阿柠婚事不变,不会让你娶一个杀鱼寡妇的。”
1.
随着接亲队伍一同而来的管家,看到新娘子被换了人,急得直拍腿。
“这不是胡闹么!祁小姐,你和我们家少爷订婚十多年,要眼睁睁看着他娶一个杀鱼的寡妇?”
我望向祁知柠的方向。
这个我名义上的未婚妻,正挽着李叙言胳膊,穿着情侣装站在接亲队伍。
听到婚约时,眉心皱起,满脸疏离道,
“谁不知道,我和他的婚约是年幼不懂事的笑话一桩?”
“现在想用婚约来绑架我?不可能。”
即便我们的婚约被父母认可,全市皆知。
她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否认。
曾经的承诺,不过是一场笑话。
李叙言不经意将手抬了抬,展示他和祁知柠的情侣戒指。
“大家都等着吃你喜酒呢,别耽搁时间了,快点带着新娘子走吧。”
大姐秦澜调笑,也是催促,
“就是让阿言看个笑话,出口气。”
“又不和她进行婚礼,忍忍就过去了。”
指尖狠狠陷入掌心,心脏不断抽痛。
房间里,看着那一张张嘲笑的脸。
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是秦澜和祁知柠特地为我设计的一出好戏。
为的,就是让我成为全市的笑柄。
哄李叙言高兴。
她们认为我一定会像个懦夫,落荒而逃。
我偏不如她们的愿。
我走进床边,面向新娘单膝下跪,掏出戒指,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房间里,先是一阵如死寂般的沉默。
随之而来的,是秦澜的愤怒,和祁知柠的慌张。
秦澜上前,拽我起来,
“秦泽安你疯了!你真要娶一个杀鱼的寡妇?!”
“我告诉你了,只是走个过场!”
祁知柠却将她拉住,冷冷地看向我,
“你让他娶!”
“看不出来吗?他这是激将法,故意让我们以为他会娶她。”
“这种手段,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是,自从出院后,我感受到姐姐和祁知柠都偏袒李叙言之后。
我曾故意熬夜工作晕倒,进医院求她们来看我。
可她们一次都没来过。
明明都已经走到医院门口,李叙言一个电话就能把他们叫走。
我在她们眼中,也成了那个耍心机,强找存在感的小人。
但今天,我不是闹脾气。
挽回两个已经不爱我的人的心,太累了。
“他来真的啊?杀鱼寡妇的婚礼我就不参加了,掉档次!”
“我倒是很期待叙言和阿柠的婚礼呢,两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不理会那些李叙言好兄弟的嘲笑声。
目光紧紧地放在面前女人身上。
只见她红唇微启,伸出纤细的右手给我。
开口,却有种非同一般的贵气,
“好啊,我嫁你。”
2.
婚车上,女人叫停司机,
“掉头,直接去民政局。”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紧张地看向她,
“你真的同意和我结婚?就......什么也不问?”
女人轻笑了声,挑眉问,
“你不是也什么都没问,就和我求婚了?”
女人笑眼盈盈,带着我进入民政局走完全部流程。
扯完结婚证,女人说,
“我还有事,婚礼三天后咱们在办,我会来安排。”
没想到一切进行得这么顺利,我看着她背影茫然点头。
看着结婚证上陈静怡三个字,我总觉得莫名耳熟。
回家时,天色已黑。
秦澜正在厨房忙活,给李叙言炖了一桌滋补的汤。
看到我回来,笑容僵硬,
“你怎么回来了?饭菜我只做了阿言的,你应该在外面吃过了吧......”
那警惕的眼神,好像生怕我抢走她亲手给李叙言炖的汤。
我心中苦涩。
秦澜从小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
做饭煲汤,还是因为三年前我车祸住院学会的。
那时,她总说外卖不健康,亲手给我做饭菜送来。
记得她刚学会做饭那会,很多饭菜都难以下咽。
她要把饭菜扔掉,李叙言却故作懂事,
“秦少,你也太不懂得珍惜了!这可是姐姐亲手做的,要我,我肯定全部吃完。”
秦澜一秒识破他的挑唆,
“你只是我弟弟的血包,摆正身份,别做越界的事!”
而现在,我已经快三年没吃到过她做的饭菜了。
李叙言撒娇让她喂自己,一脸讥笑地看着我,
“怕是和那杀鱼寡妇春宵一刻去了,哪里有空吃饭?”
提起这事,秦澜立刻黑了脸,
“秦泽安,你也太不懂事了!”
“今早我都说了,只是走个过场,你竟然真的带着那寡妇走了!”
“我们秦家的脸简直都被你丢光了!”
不是她故意整蛊我,想看我笑话的?
我真顺了她的意,又觉得是我丢了人。
我冷笑了声,正要反驳。
祁知柠冷漠的声音传了进来,
“何止丢秦家的脸,我祁知柠的脸也被你丢光了!”
“秦泽安,看到激将法不好用,就换了招以退为进,你可真够行的。”
她看向我的眼神,满是冷意。
李叙言堆着笑过去,挽住她的手,她的脸上瞬间露出笑。
“西装和婚纱都选好了吗?咱们走吧!”
门外的妆造队伍、摄影师排成长龙。
看来两人是准备要去拍婚纱照。
不过,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祁知柠却一副我会捣乱的样子,警示道,
“今天你故意和寡妇跑了,扔我一个人,我和叙言拍个婚纱照不算什么吧?”
“各退一步吧,我原谅你,你也得让我出出气。”
她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让我不由得心寒质问,
“那寡妇不是你们找来为李叙言出气的?我只是顺着你们的意,怎么又成我的错了?”
她明知道我有多在乎那场婚礼。
也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有多深。
却和秦澜一起,选择在这么重要的一天来整蛊我。
明明对她已经死心,千疮百孔的心却还是痛了起来。
祁知柠拧了拧眉,反问,
“那你为什么不当场拒绝,大不了就一个人孤零零跑掉,被人笑话几天。”
“你不在乎我的婚约,还反过来怪我?”
我扯了扯唇,不想和她多争辩。
转身要上楼,她用力扼住我胳膊,命令道,
“去把你妈给你留下来的胸针拿下来给阿言,我们要拍婚纱照,他没有撑场面的东西。”
我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语气因痛苦而尖锐,
“那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
她语气理所当然,极其不耐,
“遗物又怎么样?反正你也不喜欢!赶紧拿下来!”
“否则,咱们婚约别继续了!”
我嗤笑一声,咬牙,
“行啊,那就别继续,早就该取消了!”
“你来真的?!你别后悔!以后别求着要娶我!”
3.
婚礼前一晚,我决定搬出家里。
我已经结婚了,未来不可能让自己老婆和她们住在一起。
带着搬家公司回家收东西,秦澜和祁知柠也在。
她们正在给李叙言布置相识三年的聚会。
可笑的是,我一周前的生日她们却忘记了。
还没踏上二楼,秦澜就大声呵斥,
“二楼早就改成阿言的房间了,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你的东西在佣人房!”
我愣住了。
在这个家,什么时候我连房间的使用权都没有了。
我强忍着心酸,指着楼上,
“房间是爸妈留下来的,你凭什么给他?”
“算了,我不想计较这些,里面还有爸给我留下的画、我的奖杯......我要带走。”
秦澜一时眼神飘忽,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还是祁知柠说了实话,轻描淡写道,
“那些垃圾啊,阿言说看着碍眼,早就扔了。”
“你的东西,全都不剩下了。”
刹那间,怒从心起。
那些全家福、爸爸亲手写的字画,还有和妈妈一起在幼儿园参加活动赢得奖杯。
那是他们留给我的,为数不多的记忆。
多少魂牵梦绕的夜晚,我都只能靠着这些物证思念爸妈。
可她们,竟然说那是垃圾!
陈静怡发来消息,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我深吸了口气,不想为了这事耽误更重要的大事。
“行,既然这些都不剩下,那我爸妈给我留下的五百万遗产总该给我吧!”
秦澜顿时心虚了,祁知柠也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哪有什么遗产?你生病住院那三年不需要钱?早花完了!”
“就是,你也不想想自己请的护工多少钱,阿言都没那待遇呢!”
李叙言在这时,得意洋洋得走了过来,
“啊,什么遗产?是上次我生日你们给我的五百万吗?”
看着他那一身高定西服、限量款手表.......
我瞬间明白了。
“你们把我爸妈给我的遗产,都给李叙言了?!”
祁知柠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恼怒,口吻训斥,
“是又怎么样!阿言给你献了整整三年的血,没有他,你早死了!”
“你这人怎么没有点感恩之心呢?活该当了三年植物人!”
“你给他这么一丁点补偿,算得了什么?!”
秦澜也是同样一副看白眼狼的样子看我。
她们怕是早就忘了,我是因为救她们才出的车祸。
导致自己成了三年的植物人!
我声音涩然,带着不甘心,
“三年前就给了他一百万报酬了,我到底欠他什么?!”
“难道你们觉得.......是我情愿做三年植物人的?!”
眼见秦澜和祁知柠眼中划过几分愧疚。
李叙言突然带上哭腔,冲门外跑去,
“都是我的错!不该因为我爸动手术需要钱就收了这遗产!”
“我现在去把钱要回来,哪怕是我爸死了,我都不会欠你一分钱!”
秦澜愧疚转而不见,极为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你当着阿言说这些干什么!”
然后,转身追出门去。
祁知柠站着没动,我要走,她却拦住我,
“车祸的事情的确是我们对不住你,但已经无法改变了。”
“泽安,去和阿言道个歉,婚约的事情还可以继续。”
“但,你只能是我的丈夫,已经得不到我的心了。”
我用力甩开了她,冷冷地说,
“不需要。”
4.
秦澜和祁知柠在家等秦泽安去道歉,等了整整一夜。
祁知柠不耐了,“肯定跑到衡山别墅藏着去了,我现在去把他抓回来给阿言道歉!”
“我也去,阿言都因为他整晚没睡了!”
两人一路疾驰来到衡山别墅区。
看到的却是送亲的劳斯莱斯车队,新娘子下车进入别墅。
祁知柠急忙挤入人群,询问,
“这是谁结婚,怎么这么大阵仗?”
“首富千金和秦家公子秦泽安啊!听说两人一见钟情,连证都扯了才办得婚礼。”
一旁的秦澜和她,全都瞪圆了眼。
“你是说.......秦泽安?”
2
5.
我怎么也没想到,陈静怡竟然是坐着一排劳斯莱斯车队来的。
婚车为首那辆醒目的车牌号,A8888。
那不是首富的车吗?
直到看到首富从车下来,将陈静怡的手放在我手心中。
我彻底傻眼。
我这弄假成真捡来的老婆,竟然就是首富的女儿!
陈静怡看到我呆愣的反应,没忍住笑,
“这么吃惊?我早提醒过你了,是你不问我的身份的。”
我紧张地咽了两下口水,磕巴道,
“可是你不是档口杀鱼的......怎么会突然成为首富的千金的?”
陈静怡轻笑两声,这才跟我解释起来,
“那是我不想顺应我爸去相亲,故意打造的人设,人人都以为我是个杀鱼的寡妇,谁还敢娶我?”
“但是你不一样,哪怕误以为我的身份是个杀鱼的,也没有表示出一分的嫌弃。”
我挽住她的手,内心的喧嚣波涛汹涌。
难怪在接亲当天,我就发觉她身上有种非同寻常的气质。
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身上能有的。
“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承诺过的话不会变,我会对你好的。”
就在这时,祁知柠尖锐的嘶喊突然打破了喜庆的氛围。
她擒住我的肩膀,将我上半身扳过去和她对视。
“秦泽安!真的是你!”
“刚才外面的人说是你结婚了,我还不相信呢,我和你婚约订下整整十五年了,你竟然娶了其他女人!”
“这个女人还是.......杀鱼的寡妇!”
秦澜也从重重人群中开出路来,看我挽着陈静怡的手,气得脸色发白。
“秦泽安!你给我松开!”
“我绝对不允许我秦家的继承人娶一个杀鱼的女人!说不出去不得笑话死人!赶紧跟我走!”
这两人不知道是眼神不太好,看不见外面的劳斯莱斯车队。
还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觉得不会有条件这么好的人看上我。
现在,都还以为陈静怡是个杀鱼的寡妇。
我指着门外的接亲队伍,
“跟你们解释一下午,我老婆不是杀鱼的,而是首富的女儿,你们别再给她安一些难听、带着歧视的称呼。”
祁知柠显然还是不信,瞪着大眼吼,
“谁知道是不是你打肿脸充胖子,找婚庆公司租来气我们的!”
“你叫她老婆?!秦泽安,别告诉我,你和她已经.......”
她蹙着眉,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用着嫌弃的眼神看着我。
秦澜被她这么一提醒,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直接抡起手要给我一巴掌,
“秦泽安!你下贱!”
“为了气我们,连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跟她一起失踪的那一天,她把你给睡服了!”
“秦家从小是怎么给你立规矩的,一定要忍住诱惑!你真是让我们秦家蒙羞!”
她的手没触碰到我,被陈静怡死死扼住。
将她手狠狠甩开,陈静怡为我说话,
“你们作为泽安的亲姐,曾经的未婚妻,平时就是这样羞辱他的?”
“三天前,原本属于他的婚礼你们却为了一个司机的女儿故意整蛊,现在我们结婚了,你们怎么反倒不乐意了?”
直到现在,我也看不明白他们两人。
一边故意想看我出丑,但我真的顺着她们意,娶了陈静怡。
却又大发雷霆,不同意我结婚。
我冷冷地看着她们,再无从前的卑微,
“祁知柠,你听好了,我和你的婚约在你换新娘的时候,就已经取消了!”
“从此以后,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秦澜,你想去做李叙言的姐姐,那我成全你,以后,我们也别再联系了。”
说完,我直接让门口的保镖赶走。
秦澜和祁知柠并未离开,一直死守在别墅外面,等着让我给个解释。
我压根懒得理会她们。
和陈静怡顺利举行了婚礼。
我们的婚礼办得很简单。
她想旅行结婚,所以只是居家办了个聚会,请来亲朋好友吃饭。
秦澜是我唯一的亲人,却早已偏心于李叙言。
我没有让她进来,所以一个亲人都没有。
陈家人一句没有问,一直笑呵呵地问我和陈静怡打算去哪里玩。
陈老爷子还把家里酒庄交给了我,
“静怡这孩子从小调皮,叛逆,以前还说打死都不结婚呢。”
“这回你们俩闪婚,看来是真爱了,这些是我老头子打理半辈子的资产,小姑娘不适合太劳累,以后就给我孙女婿了。”
还有陈父,也是承诺以后会在公司方面扶持我。
一家子其乐融融。
我知道,陈家这是打心眼里喜欢我,接纳我了。
饭桌临近尾声,陈静怡在桌下悄然握住了我的手,
她说,“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会替你爸妈好好爱你。”
我缓了好久,将蓄出的眼泪忍了回去。
“好。”
6.
我和陈静怡按照计划的路线,去了环游旅行。
这一趟旅行中,我才知道,原来我们竟然是一个中学的。
当时的我一心都是祁知柠,完全没注意到她。
打探中,我又问起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接亲现场。
陈静怡看似不静怡的语气中,却藏着几分真心,
“那天我照旧去档口,没想到秦澜和祁知柠突然出现,问我想不想跨越阶级。”
她垂眼,望着海面,声音轻涩,
“或许,是缘分吧。”
后面还有一句话,轻轻“我很珍惜这份缘分,让我们重逢。”
海面起风,将这句话卷走,只剩下她的笑容。
环球旅行的日子很快过去。
回国之后,我开始忙碌起公司的事情来。
出院后我重新做起了投资,没想到竟然挣得盆满盈钵。
不过,光是现在的身份地位自燃是配不上陈家的。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我将全部资产都用来开启新公司。
陈静怡支持我的所有决定,还把自己的嫁妆都投进来了。
办公室里,她漫不经心放下一张黑卡,语气轻松地像在买彩票,
“我老公做事,我肯定得支持,这些钱算是我入股公司。”
我不禁有些感动,开玩笑问,
“你就不怕我把钱全部亏了,到时候可一分都拿不回来。”
她从背后抱住了我,呼吸轻轻洒在我的颈窝,
“亏了的话,我就来为你填补这份漏洞,赚了,就算你的钱。”
“我说过了,我们不是仅仅是夫妻,更是比亲人还要亲的人。”
伸手去拉住那双温暖的手,我从没感觉自己如此幸福过。
从前,每一天我都要想如何讨好亲澜和祁知柠。
哪怕开公司、拉项目累到晕倒。
也只是为了求她们多看我一个眼神。
可现在,我什么都不说,便会有一双充斥着爱意的眼神对我说,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得妻如此,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俯身,我吻上她的唇,
“老婆,谢谢你。”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陈静怡为我安排好了助理,找好了人事。
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她都包揽了。
还告诉我,新公司的客户很重要,要帮我引荐客户。
我摆出几个早就挑选好的客户资料,询问她,
“国外那边的项目已经谈好了,现在我正好在挑选客户,你看看这几个哪个合适?”
陈静怡接过资料,指着一个姓杨的公司,
“杨总吧,他手下分公司已经遍布亚洲,产品有特定的用户群体,不过.....能不能谈下来不好说。”
“这样,后天正好爸要去参加商会的晚会,我要张邀请函带你一起去。”
商会晚会。
我和陈静怡高调出场,引得一行人不停来和我们打招呼。
我环视一圈,看到了杨总所在的位置。
刚想走过去,却发现杨总身边站着祁知柠和秦澜两个人。
三人正在说笑,看起来谈得很愉快。
我恍然想起来,前几天祁知柠发消息问过我,成立新公司为什么不告诉她。
还埋怨我,结婚的事情没有给她们一个解释。
看来她们这是知道我会来找杨总合作,故意来截胡我的生意的。
我端着一杯红酒,带着陈静怡径直走向了杨总那边。
杨总看到陈静怡,一脸的笑容,
“早就听说陈小姐结婚了,还没来得及去道贺呢,果然这小秦总长得是一表人才,和陈小姐配得一脸啊!”
我和陈静怡笑了笑,与杨总寒暄起来。
身边却插入了两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秦泽安,你没有加入商会,似乎也没资格进入会场吧?”
“靠着娶了个好老婆呗,连亲姐都不要了,真是见钱眼开。”
话音才刚落下,李叙言回到了会场,走到两人身边。
看到我,假意吃惊,
“秦少也在这儿呢,听说你娶了个富豪老婆,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吧?”
“图钱图势是好,但是身子可是吃不消的,要是坚持不住随时回秦家来啊!”
一口一个秦家,为我好。
就好像,他才是秦家那个男主人。
我冷眼睨着他,讥讽道,
“似乎李叙言也没有邀请函吧,他是怎么进来的?也是靠身体?”
“那是靠的谁啊,真是让人难猜。”
祁知柠气红了脸,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胡说八道什么!秦泽安,你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你擅自毁了我们的婚约,出轨别的女人,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一向脾气暴躁的秦澜,却拉了拉想要上前的她,
“好了,婚礼那天的事情,是我们不对,这会泽安还在气头上,别跟他计较。”
说完,祁知柠恢复高高在上的样子,抱臂道,
“看在你姐的身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泽安,我知道你跟这个女人结婚,是为了气我,都三个月了,也该消气了吧。”
“今天我给你这个机会,跟她离婚,我还能和你履行婚约。”
“机会可就这么一次。”
她脸上大写着施舍两个字。
我当场没笑出声来,不屑地注视着她,
“该说你是太自恋,还是我从前太给你脸了?”
“祁知柠,你现在在我这里连屁都不是,谁要你和我履行婚约?!”
7.
我的声音不小,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祁知柠被怪异的目光打量着,觉得颜面尽失。
视线锁定在杨总身上,吼道,
“我知道你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和杨总达成合作吗?!”
“我偏不让你得逞!秦泽安,除了我,没有人会帮你!”
随后,她换上一副势在必得的态度,对杨总道,
“这次的项目我愿意让利三个点,只要您跟我公司合作!”
说完,她就挑起眉头,看向我,
“秦泽安,今天你要是不跟她离婚,这项目可就被我劫走了。”
陈静怡嗤笑了声,极为不屑,
“你是不是忘记了,站在泽安身边的人是谁了?”
“杨总,您觉得这份合作,该和谁签?”
杨总想都没想,堆着笑过来和我握手,
“抱歉啊祁总,我还是认为小秦总的新公司更有发展方向!”
我握上杨总的手,笑着看着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祁知柠。
“不好意思,我的老婆就是无所不能。”
“祁知柠,这一点,你拿什么和她比?又凭什么会觉得,我会舍弃她而选择你?”
祁知柠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咬牙的声音透露着不甘心,
“你真的,确定要这样?”
李叙言看出来,秦澜和祁知柠对我的不舍得。
突然发疯一样对我鞠躬道歉,
“秦少!都是我的错,是我影响力你们三个的感情!”
“您别生气了,我离开就好!”
他丢下话就往外跑,还故意和我擦肩时把我撞到桌边,挑衅地说,
“别想抢走她们!她们永远是我的!”
我整个人重心不稳,摔到桌上,头被撞出血迹。
现场三人,纷纷愕然。
陈静怡忙来扶我,着急地大喊司机送我们去医院。
而秦澜和祁知柠,竟然没有和往常一样追着李叙言出去。
而是跟来了医院,着急地等着我坐检查。
陈静怡知道我之前出过车祸,生怕又撞伤到哪里,跟我安排了全方面的检查。
等检查报告的时候,有个急救的患者被送来。
医生在大喊着,有没有A型血,请人来献血。
我想起自己的血型就是A型血。
成为植物人昏迷这段时间,李叙言作为我的血包,可是每天都为我献血的。
他的血一直放在血库里,作为我的备用血库。
我忙去和护士说,让她调血库里为我存放的血给病人。
护士却告诉我,血库根本就没有为我存放的血。
秦澜和祁知柠听到也懵了。
“怎么可能?阿言可是每天都会来献血的,这些年的血都存放在血库里面。”
“就是,每次我看他手上几个淤青的孔,我都心疼。”
护士又查了一遍,将电脑展示在两人面前,
“真的没有,系统是不可能出错的,另外,捐血系统显示这个李叙言除了第一个月来捐血,之后再也没来过。”
终于,这一刻两人才意识到被骗了。
祁知柠掏出电话,势必要找李叙言问个明白,
“怎么可能,阿言怎么会骗我呢,那他手臂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我冷笑了声,看她的那自欺欺人的模样觉得可笑。
“还能是怎么来的,自己扎出来骗你们的呗。”
“拿了钱不办事,还利用你们的同情心来骗取好处,这就是你们两人眼中单纯的好弟弟。”
秦澜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却不肯相信这个真相。
“不可能!阿言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秦泽安,是不是你和护士串通好了,在骗我们?!”
两人带着怀疑的目光齐刷刷朝我投来。
这一年来,她们不知道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多少次。
每一次,我都会解释。
但今天,我已经毫无任何情绪波动了,平静地说,
“你们觉得自己值得我这么做吗?秦澜,祁知柠,我早就不在乎你们了。”
祁知柠听到不在乎三个字,就如同遭到了重大打击。
突然间,眼泪跟断线一样掉,她哭着说,
“你不准说这样的话!我现在就让人去把事情都查清楚,如果不是你的错.......”
“我会让李叙言亲自来和你道歉!”
“泽安,你等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秦澜也红了眼眶,嗓音涩哑,
“咱们是从小相依为命,你怎么能说不在乎姐姐呢?”
“泽安,姐姐相信这件事是李叙言的错,我现在就让人把李叙言带来和你道歉,把那一百万全部还你!”
我想拒绝,可两人已经沉浸在那份想要弥补我的心情中。
着急地拨通了李叙言的电话。
我轻叹了口气,默默摇头。
道歉,有什么意义?
抹除不了当初带给我的伤害。
紧紧握住陈静怡的手,我又恢复了笑容。
并且,我早就已经不需要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了。
8.
和杨总的合作很顺利,新公司第一单就盈利了上千万。
这一好消息,我第一个就分享给了陈静怡。
还包了一个大红包塞给她。
陈静怡笑着收下,回了我一份股份转让的协议。
“这是给你的回礼,签字吧。”
我翻阅着协议,愣住了。
竟然是陈氏集团的股份。
“这是你们陈家的家业,为什么要转给我?”
她倒了一杯水,让我调节激动的情绪。
“爸早就这么想了,他年纪大了,管理不动公司了,需要新人来接替。”
“其实杨总是我爸的朋友,这次的合作就是想给你一个考验,看你适不适合接手陈氏。”
“我的眼光果然不差,你通过考核了。”
我突然想起,这次和杨总的合作中,的确问题频发。
但杨总都把事情扔给了我,让我去处理。
当时我还想过,好歹一个大公司的老总,怎么会出这么多岔子。
但想着,是个学习的机会,并且杨总也是陈静怡引荐的。
耐着心把事情一件一件处理好。
原来,那竟然是陈父对我的考验。
思虑一番,我还是打算推掉这份股份转让协议。
“老婆,我知道爸这是想扶持我,但我认为自己还不够格,新公司才......”
她下一秒的话,直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怀孕了,你不想给我们的孩子多挣点奶粉钱了?”
我惊喜地连话都不会讲了。
从来没想过,一天之内竟然会发生两个这么大的喜事。
签下了陈氏集团的股份,也接下了陈家的家业。
首富为我引荐了他所有的人脉,我在京市也算是才稳了脚跟。
秦澜的公司几次借着找我合作的名义,想要联系我。
她让助理转达我,说血库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她和祁知柠已经知道都是李叙言在搞鬼。
还说,给了李叙言很严重的教训。
我并不知道这所谓很严重的教训是什么。
祁知柠和她维护了李叙言这么长时间,哪里会舍得下死手?
直到一周后,祁知柠带着气息奄奄、面色苍白,完全就是吊着一口气的李叙言到我家门口来给我道歉。
李叙言被她的人按跪在地上,祁知柠哭得双眼红肿,
“泽安,我错了,一切我都查清楚了,是这个贱人在搞鬼。”
“这些年他一直在利用我们的同情心,想要取代你在我们心中的地位。”
“我成全了他,让他献完了之前没有献过的血,泽安,你现在解气了没有!”
我站在阳台下,看见了李叙言胳膊上满是针眼。
这祁知柠无情无义的样子,真是让人胆寒。
迟到的道歉,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看到这一幕,我只会关心,外面的动静会不会吵到陈静怡,害她动到胎气。
回到卧室,看到熟睡中的她,我总算安心下来。
为她盖上一条毯子,我对管家说,
“去请一支保镖队伍来,以后不准让她们再踏入这里一步。”
祁知柠没在我家门外出现过,却无处不在我的生活中。
她费劲心思想要和我见面。
甚至是不惜将公司的项目拱手相送。
出于不想被纠缠的,我答应和她见了一面。
餐厅里,祁知柠打扮得很精致。
出院多年,我都没见过她这身装扮,是少年时期最喜欢穿的白裙子。
她起身,殷勤地为我拉开椅子,堆满笑意问我,
“还是吃之前的菜吧?咱们读书的时候经常来这家店吃饭的,你记得吗?”
“当时你还说,等咱们毕业之后就结婚呢,如果你没有出那场车祸的话.......”
“我们现在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我放下菜单,神情冷淡,
“我不是来和你谈这些的。”
她脸上笑容顿时一僵,强忍着泪水,
“我,抱歉,一时没忍住。”
“好,那咱们说说项目的事情吧,泽安,你知道这个项目我是白送给你,所以我想要个条件。”
“咱们一个月能见一次好吗?或者两个月.......听医生说出院之后还会有后遗症的出现,让我能知道你的近况好吗?”
我嗤笑了声,觉得她实在虚伪。
无情地,拆穿了她的这份深情。
“我出院已经快一年时间了,现在才来问后遗症的事情,你不觉得有些迟了吗?”
“抱歉.......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你.......”
“不用弥补,只要不出现在我面前,就是最好的弥补。”
我打断了她的话,说得很直接,
“我结婚了,你做出再多余的关心都是在做小三,我老婆很好,我现在很幸福,别再打搅我的生活了。”
说完,我起身离开。
三天后,我收到一份祁氏的股份协议转让。
祁知柠或许是想明白了,她助理告诉我,
“祁总说,你的要求她都答应,她会离开你的视线。”
我没有犹豫,签了字。
这是当初她欠我的。
秦澜也让她助理将当年爸妈留下的遗产,还有给李叙言的一百万还了回来。
秦家并不算大富大贵,能拿出五百万现金,恐怕她把名下该卖的东西都卖了。
我全盘接受。
从此,我和她们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