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张皱巴巴的诊断单放在暗色的柜台上。
“我……我得了癌症。”
我喃喃道，眼泪再次涌上，“我才二十七岁……我不想死……”
恐惧和委屈决堤而出，我捂住脸，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
陆行楠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更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
等我哭声停止，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痛苦吗？绝望吗？”
我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他，点了点头。
陆行楠的白皙手指轻轻点着柜台面。“或许，你可以把它们……当掉。”
“当……当掉？”我一时无法理解。
“是的。典当你的痛苦，你的绝望，你的恐惧。”
陆行楠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作为交换，你可以获得一段时间的……平静，或者说，麻木。忘记病痛，忘记死亡逼近的恐惧。”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忘记痛苦？忘记恐惧？
这对此刻的我来说，简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怎么……当？”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陆行楠的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
3
“很简单。想着你最想摆脱的那份感觉，然后，在这张契约上，签字按手印就好。”
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张泛黄的皮纸，上面用那种同样的、浓黑如血的墨迹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推到我面前。
与此同时，柜台内侧的阴影里，一只干枯、布满褶皱、完全不似人形的手，悄无声息地伸了出来。
那指尖拈着一枚造型古朴的印泥，那印泥的颜色，红得异常鲜艳，如同刚刚流出的血液。
我看着那只诡异的手，头皮一阵发麻。强烈的恐惧让我几乎要跳起来逃走。
可就在这时，肺部一阵熟悉的、撕心裂肺的痒意袭来，我猛地咳嗽起来。
咳得眼前发黑，仿佛连魂魄都要被咳出来。
诊断单上那些冰冷的字句再次浮现脑海。
有质量地活下去……哪怕只是一天……
我被这念头攥住了。
颤抖着，我伸出沾着泥水和泪水的手指，缓缓伸向那妖异的红色印泥。
要不是第二天我在一家高级酒店里醒来，我都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呢。
可眼下，我确定，这是真实的。
我没有躺在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我现在正在一家酒店里的大床房上醒来。
枕边，放着一张类似兽皮的东西。
那兽皮上有我的亲笔签名：秦茹。
还有我鲜红鲜红的手印。
昨晚，我不太清醒，并没有仔细看那兽皮上的条款。
现在我拿着兽皮着仔细念着。
一、签约者典当三年寿命，换取30天健康与心想事成。
二、若前10天内违约，将被立刻赶出酒店并收回财富。
三、若前20天内违约，扣分，立刻收回财富。关怀胶囊药效减半，痛苦加倍。
四、若30天内违约，扣分，签约者将回到最恐惧时刻。关怀胶囊失效，签约者将循环30次死亡场景，直至第30次死亡。
五、……
4
我的心猛地一沉，心空落落地后怕。
“秦茹小姐，您的用餐位置已经准备好，这边请。”
一个穿着笔挺制服、笑容标准得如同面具的侍者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