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北的话还没说完。
一个护工就急匆匆地推门进来,焦急地看向他:
“江先生,可找到您了!凌小姐那边情况不太好,伤口好像又出血了,不肯配合治疗,说非要您去不可!”
江寄北犹豫,看了看护工,又看了看面色惨白的我。
最终,还是无奈地对着我开了口。
“书意,您看凌霜那边又出状况了。我……”
“你去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我实在厌倦,不想再听江寄北再胡扯一些不得已的理由,干脆放他走。
江寄北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愧疚。起身时还随口安抚了句:
“那你好好休息,我晚点早来看你。”
说完,江寄北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跟着护工匆匆离去。
病房门再次关上。
我听着江寄北小跑着的脚步声,连嘴角嘲讽的笑意都垮了下去。
看,只要凌霜有一点事,江寄北永远都会选择抛下我。
一次,两次,次次如此。
连我们孩子的死亡,都无法让他多停留一秒。
这样的婚姻,真可笑。
我垂下眼,目光无意间扫过床头柜——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部全新的手机。
我下意识地伸手拿起它,屏幕竟随之亮起。
上面弹出两条信息:
【书意,我是江立山。这五年,委屈你了。当年是我以家规强压,才让这段无望的婚姻束缚了你和寄北。是江家对不起你,错误就到此为止吧。】
【十天后,会有人接你离开,还你自由。这是江家欠你的。】
2
是江老爷子的消息。
我深吸一口气,为这段痛苦的娃娃亲感到解脱。
毫不犹豫地敲下回复:
【好。】
有了江老爷子的承诺。
我安心地在医院将养,连信息都懒得给江寄北发。
大概是因为愧疚的缘故,江寄北最近来看我的次数却明显多了起来。
只是,他每次来,不到十分钟,电话总会响起,或是护工急匆匆跑来,用各种理由——凌小姐伤口疼、凌小姐不肯吃药、凌小姐情绪不稳定,将他叫走。
和以前不一样的是,我不再歇斯底里地挽留,甚至不再流露出半分不满。
只是平静地看着江寄北。
还没等他开口,就主动劝他走:
“你去吧,我这里有护士。”
起初,江寄北走得毫不迟疑。
可奇怪的是,我越是这般“懂事”,他反而越是有些不自在。
江寄北有时会停在门口,回头看我一眼。下次来看我时,带的东西也会更多,名贵补品、奢侈品堆满了角落,还会没话找话地问:
“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
甚至有一次,凌霜的电话打来,他竟当着我的面挂断了。
虽然只坚持了几分钟,电话再次响起时,江寄北最终还是沉着脸离开。
但我早就不在乎了。
六天后,我办理了出院。
身体虽未完全痊愈,但已能自由活动。也差不多是时候回去收拾一下,准备离开了。
我刚推开家门,脚步一顿。
江寄北正坐在沙发上,手臂缠着绷带的凌霜整个人几乎依偎在他怀里。
两个人姿态亲昵得刺眼。
没想到我会突然回来,江寄北脸上闪过尴尬,下意识将怀里的凌霜推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