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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沈修破天荒地提早回了家。
他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那是我最喜欢的那家店的招牌。
我的心，像被投入石子的死水，漾开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三年来，他从未正眼看过我，更别提记得什么纪念日。
难道，他终于……
“过来。”他将蛋糕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声音冷得像冰。
我走过去，带着一丝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期待。
他打开蛋糕盒，里面是我最爱的黑森林。可蛋糕的正中央，却用猩红的果酱写着两个字：忌日。
我的血，一寸寸凉了下去。
“跪下。”沈修的命令不带一丝温度，漆黑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恨意。
我僵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苏然，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相框，摔在我面前。
相框里，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孩。
白薇薇。
沈修心口的朱砂痣，也是我这辈子都摆脱不了的噩梦。
三年前的今天，她死了。所有人都说，是我害死了她。
“跪下，给薇薇道歉。”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不耐。
“我没有。”我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喉咙干涩得发疼，“我没有害她。”
“还敢嘴硬？”沈修冷笑一声，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他将我粗暴地拖到那个相框前，狠狠将我按倒在地。
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苏然，你这条命，是薇薇换来的。你有什么资格站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的厌恶和憎恨像一把刀，将我凌迟。
“你以为我娶你，是爱你吗？我就是要你活着，日日夜夜地替薇薇赎罪！”
“我每天看到你这张脸都觉得恶心！”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心脏。
三年的婚姻，于我而言，是一座不见天日的牢笼。而他，就是那个手握钥匙的狱卒，用白薇薇的死，给我判了无期徒刑。
我闭上眼，不再挣扎，也不再辩解。
因为我知道，没用的。
在这个男人心里，我早已被钉死在罪人的十字架上。
他见我不再反抗，似乎觉得无趣，松开了手。
“把蛋糕吃了。”他指着那个写着“忌日”的蛋糕，语气是命令。
“我不……”
“吃了它！”他猛地提高了音量，抓起一块蛋糕，粗暴地塞进我的嘴里。
奶油的甜腻混合着我嘴里的苦涩，涌上喉头，让我一阵反胃。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他却像是欣赏一出好戏，冷眼旁观。
“苏然，这是你欠薇薇的。你得记一辈子。”
我趴在地上，像一条被抽去脊骨的狗，狼狈不堪。
胃里翻江倒海，可我什么都吐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离开了。别墅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膝盖已经麻木，失去了知觉。
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双眼红肿的女人，我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这就是爱了沈修十年的下场。
我扶着墙，一步步走上楼，走进衣帽间。
在最深处的柜子里，我拿出一个上了锁的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