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紧了拳头，心中一片冰冷。
探讨音律？多么可笑的借口。
他根本不知道，那个被他弃如敝履的妻子，就是他此刻千金难求一见的“灵犀”。
这是何等的讽刺。
我深吸一口气，用处理过的、略显沙哑的嗓音开口：“抱歉，我从不陪客。”
说完，我不再停留，转身快步走下舞台。
身后，传来沈修同伴的议论声。
“嘿，这娘们还挺有性格，连沈哥你的面子都敢不给。”
“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沈修对一个女人这么感兴趣。”
我没有回头，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茶馆。
外面的冷风一吹，我才发觉后背已经湿透了。
回到家，别墅里一片漆黑，沈修还没有回来。
也好。
我疲惫地倒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沈修的出现，像一块巨石，将我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生活砸得粉碎。
我不能让他发现我的秘密。
绝对不能。
否则，我连最后这点可怜的自由和尊严，都将失去。
我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下楼，沈修竟然坐在餐厅里。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正在慢条斯理地看报纸，仿佛昨晚那个逼我下跪、强灌我蛋糕的恶魔不是他一样。
见我下来，他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醒了？过来吃早餐。”
我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沈修，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他放下报纸，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姿态优雅。
“我们离婚吧。”
这三个字，我说得异常平静。
这三年的折磨，已经耗尽了我对他所有的爱和期待。我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沈修的动作一顿，抬眸看我，眼神像是淬了冰。
“离婚？”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苏然，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
“你忘了我昨天说的话了？你这条命，是用来赎罪的。想离婚？可以，除非你死。”
3
沈修的话像一把钝刀，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又狠狠地割了一刀。
除非我死……
原来在他心里，我连选择结束这段痛苦婚姻的权利都没有。
我惨然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沈修，折磨一个你根本不爱的人，很有趣吗？”
“有趣，当然有趣。”他放下咖啡杯，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将我逼至墙角，一手撑在我耳边的墙壁上，将我困在他的身体和墙壁之间。
“尤其是看到你这副想逃又逃不掉的痛苦模样，我心里就痛快极了。”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廓，话语却残忍至极。
“苏然，别忘了，你父亲的公司，现在还靠着沈氏的订单活着。你敢离婚，我立刻就让苏家破产，让你那个病秧子父亲流落街头。”
又是这样。
用我的家人来威胁我。
这是他百试不爽的招数，也是我最致命的软肋。
我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是啊，我怎么忘了，我不是一个人。我身后还有苏家，还有躺在医院里等着救命钱的父亲。
我闭上眼，将涌到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