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侄子被开除的电话，我的心都快碎了。
他说：“叔，我真的没脸回去，给我在外面租房，生活费也先给我。”
正当我为他的未来担忧，准备拿出全部积蓄时，班主任的电话打来。
“您侄子这次表现太出色了，全校通报表扬，第一名！”
我瞬间明白了：感情、愧疚、担心，都是他们联合起来骗我的工具。
我按下挂断键，对着手机冷冷一笑。
我的钱，他们一分也拿不到，但我的“恭喜”，他们会收到一辈子。
01
手机在我掌心剧烈震动，嗡嗡的声音像是要把我整个人都撕裂。
屏幕上跳动着“李浩然班主任”这几个字。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扼住了我的喉咙。
就在半小时前，我才刚刚挂断侄子李浩然的电话。
电话那头，他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叔……我被学校开除了。”
“我真的没脸回去见我妈，你别告诉她，求你了……”
“你给我在外面租个房吧，生活费也先给我，我……我以后一定还你。”
我哥走得早，浩然是我唯一的亲侄子。我快四十了，至今单身，几乎是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儿子在养。我把自己年轻时未能完成的学业梦想，全都投射在了他的身上。
被开除？这三个字像晴天霹雳，炸得我头晕目眩，连呼吸都带着灼痛。
我怎么也无法把那个阳光开朗、成绩优异的侄子，和这几个字联系在一起。
我几乎是倾尽所有地在资助他，只要他开口，吃的、穿的、用的，我哪一样不是给他最好的？
我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要把自己存了大半辈子的养老钱拿出来，给他找关系，看能不能让他重返校园。
他的未来，比我的一切都重要。
现在，班主任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手心全是冷汗，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
我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迎接一场暴风雨，准备听他细数浩然的种种劣迹，准备低声下气地为孩子求情。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阵热情洋溢、喜气洋洋的声音。
“李先生！恭喜恭喜啊！我是李浩然的班主任！”
恭喜？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您侄子这次期末考表现得太出色了！甩开第二名三十分，拿了全班第一，也是咱们年级的状元！学校刚刚研究决定，要给他全校通报表扬，还要发一大笔奖学金呢！”
班主任激动的声音，通过电流传过来，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却又显得那么刺耳，那么荒谬。
全班第一？
全校通报表扬？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侄子电话里那绝望的哭诉，那句“没脸回家”的忏悔，此刻在我脑海中疯狂回放，与班主任口中“全校第一”的无上荣耀，形成了最尖锐、最讽刺的对比。
我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先生？您在听吗？这孩子太给你们家争光了！您这个叔叔功不可没啊！”
“……好，好，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