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反正有她姜思宁顶着,我还能抽空去跟陈少约个会呢!等我嫁入豪门,还不是想怎么孝敬我妈都行?”
手机那头的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陆玥咯咯直笑,声音里满是得意和炫耀。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陈少”。
原来,“身上不能有疤”的背后,藏着这样一个处心积虑的、嫁入豪门的肮脏梦。
而我,就是她实现这个美梦的最大的一块垫脚石。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寒潭。
我整理了一下表情,重新换上那副温和的笑脸,走回病房门口,推门进去。
陆玥看到我,吓了一跳,慌忙挂断电话,脸上瞬间换上一副憔悴又担忧的表情,快步走到我面前。
“嫂子,你来了?你……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来跟妈说,我同意去做配型。”我把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对着病床上的孙雅笑了笑。
孙雅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挣扎着想坐起来,被陆玥按了下去。
“好孩子,好孩子……妈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嫂子!你真是太好了!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陆玥激动地握住我的手,眼眶又红了,演技堪比影后。
我看着眼前这对母女情深的感人画面,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我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关心话,句句都暗藏机锋,可惜她们沉浸在计谋得逞的喜悦中,毫无察觉。
离开病房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再次敲开了王医生的办公室门。
“王医生,不好意思又来打扰您。”我坐下来,脸上带着一丝为难,
“我刚才去看了我婆婆,也跟我小姑子聊了聊。我听她说……她好像之前也做过检查,只是她自己胆子小,不敢捐。所以我就想再跟您确认一下,我们家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做过配型?
主要是我想心里有个数,万一……万一我也不匹配,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我故意把话说得含糊,把责任都推到“听陆玥说”上面。
王医生面露难色,支吾了半天,显然是受到了来自病患家属的压力。
我看着他,语气诚恳又带着一丝哀求:“王医生,我不是想追究谁的责任,我只是想救我婆婆。您也知道,这种事拖不得。如果真的有匹配度更高的人选,或许对病人的术后恢复也更好,不是吗?
我们家属不懂这些,全都要仰仗您这样的专业人士。拜托您了。”
我的态度放得很低,一番话有理有据,又处处为病人着想。
王医生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对我说:“姜女士,按规定,病人的信息我们是不能随便透露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婆婆的直系亲属里,确实有做过配型的,而且……匹配度的确非常高,是全相合。”
全相合!
比我这个靠姻亲关系连起来的“外人”,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尽管早已猜到,但当这个事实被医生亲口证实的时候,我胸腔里的愤怒还是像火山一样喷发了出来。
为了自己所谓的“豪门梦”,连亲生母亲的命都可以拿来当赌注,甚至不惜选择一个匹配度更低、风险更高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