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要牺牲她。
我是要创造一个空隙。
戴夫显然没料到我会来这么一手,他下意识地指挥食人花去咬夏芸。
就是现在!
我松开抓住梯子的手,在身体下坠的一瞬间,双脚猛地蹬在电梯井的墙壁上。
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从食人花嘴边擦身而过,射出了电梯井!
我重重地摔在顶楼的地板上,腐烂的身体传来快要散架的剧痛。
但我顾不上了。
我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向那个戴着锅的疯子。
戴夫的食人花一口咬空,还差点把晕过去的夏芸吞下去,他手忙脚乱地把花盆扶正,再回头时,我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用花盆砸我。
太晚了。
我一拳轰在他的肚子上。
戴夫像一只煮熟的虾米,弓着身子倒飞出去,手里的花盆也摔在地上,碎了。
那株食人花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就不动了。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冲向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病房门。
特护病房。
陈力就在里面!
我的每一步都踩在腐烂的心跳上,激动,渴望,还有一丝近乡情怯的恐惧。
我害怕看到他干枯的样子。
我害怕他已经……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伸出颤抖的手,推开了那扇门。
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也没有尸体腐烂的臭味。
房间里很暗,唯一的光源,来自病床边。
一抹柔和的,温暖的,金色的光。
我走了进去。
我的兄弟陈力,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他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干枯瘦削,脸色甚至有些红润,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腐烂的眼眶里,流出了滚烫的液体。
我的目光,被那团金色的光源吸引。
在陈力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简陋的花盆。
花盆里,一株小小的向日葵,正昂着头,散发着太阳一般的光芒。
那光芒笼罩着陈力,仿佛一层温暖的保护罩,维持着他的生命。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震惊地看着这株神奇的向日葵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是戴夫。
他捂着肚子,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靠在门框上,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你……”他开口,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悲伤,“你就是赵莽吧?陈力的哥哥。”
我回头看着他。
“我……是戴夫,陈力的主治医生。”他靠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对不起。那场手术……我尽力了。是我没用,我救不了他。”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和痛苦。
“我没能救醒他,反而……让他陷入了深度昏迷。”
“末日爆发,医院断电,所有生命维持系统都停了。我以为他也要……可是那天晚上,这株向日-葵,就从他病床边的花盆里长了出来。”
戴夫看着那株向日葵,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痴迷。
“它发出的光,维持住了陈力的生命体征。这是一个奇迹!一个超越了现代医学的奇迹!”
“我才明白,我的责任不是救醒他,而是守护他!守护这个奇迹!”
“所有想靠近这间病房的人,都是想破坏奇迹的恶魔!是丧尸!”
他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看向我的眼神重新变得警惕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