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听歌。"萧景辞言简意赅,眼神里却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深意。

她原以为是去什么茶楼雅座,或者隐秘的私人乐师处。谁知马车一路疾行,七拐八绕,穿过繁华的街市,最后竟停在一处气势恢宏、飞檐斗拱的建筑前——

大胤皇家乐坊。

朱漆大门足有三人高,门上铆钉锃亮,琉璃瓦顶在阳光下折射出炫目光彩,门前两座石狮威严矗立,彰显着此地的官方地位与艺术权威。坊主是个白胡子老头,一身严谨的乐官服饰,一见萧景辞下车,腿肚子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脸上的褶子都挤成了盛开的菊花,声音发飘:"殿、殿下,您、您今日......又要来......指点音律?" 那“指点”二字,说得艰难无比,仿佛带着血泪。

萧景辞面无表情,不由分说,将正在好奇张望的叶眠轻轻往前一推,动作看似随意,力道却不容抗拒,直接将她推到了乐坊大厅中央,面对着满满一屋子抱着各种乐器的乐师:"让她唱。唱完,你们给评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低于九十,"他抬手指了指头顶那块写着“大胤皇家乐坊”的鎏金匾额,"就地拆匾。"

叶眠:"???"

这是哪门子听歌,分明是赶鸭子上架的大型公开处刑、社死现场!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乐坊牌匾被拆下来,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被砸得粉碎的惨状,以及自己沦为整个都城笑柄的未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被无数双或好奇、或审视、或带着隐隐敌意的目光注视着,叶眠心一横,眼一闭,张嘴就来了段自由发挥到姥姥家的跑调版《游子梦》片段。不仅调子跑到了天涯海角,完全找不到原曲的踪迹,还即兴加了几句意义不明的拟声词“滴滴哒哒~呜啦啦~”,试图增加混乱程度。

满座乐师,从最初的震惊(这也能叫歌?)到茫然(这调子...莫非是我等孤陋寡闻?),再到瞳孔地震(不对!这完全就是乱唱!),最后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难道是我们毕生所学的乐理错了?)。有人甚至开始偷偷翻看手边的乐谱,眉头紧锁,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原曲。

白胡子坊主冷汗涔涔,颤颤巍巍地举起评分牌,声音都在抖,仿佛用尽了毕生的音乐素养和求生欲来圆场:

"叶、叶姑娘此曲......情感真挚,充沛无比!节奏......别具一格,自成体系!虽、虽跑但妙,妙不可言!评分:九十三!"

萧景辞低低笑开,那笑声不像之前那般带着冷意,反而像是初春冰雪融化时溪水流淌的声音。他伸手,掌心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动作自然亲昵,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仿佛对待所有物般的宠溺:"瞧,我的小姑娘,满分。"

叶眠耳尖"唰"地红了,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就在这时,系统"叮"了一声——

【检测到男主情绪波动:保护欲↑↑ 占有欲↑ 黑化值-5,当前:12】

她心头一跳,仿佛窥见了什么秘密:原来......哄他开心,满足他那些奇怪的要求,真的能降黑化值?这个认知让她心底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似乎找到了一条可行的路径。

然而,这份短暂的、带着些许旖旎的错觉,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饱含愤怒与杀气的厉喝瞬间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