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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年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我:“我们夫妻一场,我允许你在这里续住一个月,找到房子再搬出去。”语气中尽是施舍。
儿子睡眼朦胧地冲到客厅,不耐道:“爸,也就是说这个恶毒的女人还要在我们家住一个月?”
第一次,我认真凝视着这个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眼里有了一丝怒意。
儿子被吓到后退一步,躲到了沈知薇的身后。
她声音娇柔:“月笙姐,你这样好可怕,难怪慕声不喜欢你。”
陆瑾年也皱起了眉:“小孩子口直心快,你一个当妈的跟他计较什么?”
陆慕声擦着眼泪,恨恨看着我:“为什么我的妈是你?为什么就不能是薇薇阿姨。”
我的心像是被生生挖掉了一块。
当初生慕声时,我胎位不正,难产顺转剖。
又因为对麻药过敏,医生是活生生剖开我的肚子,将胎儿取出来的。
至今我还记得那种痛,痛到身体的每一处肌肉都在本能地抽搐,几次昏厥过去。
每次慕声不听话时,陆瑾年总会耐心地给他说,你妈生你时可是去掉了半条命。
那时的慕声总是用他的小嘴给我肚子吹吹:“妈妈,慕声给你吹吹就不痛了,妈妈痛,慕声这里也痛呀!”
可不知什么时候,这父子俩的心就完全变了,也许是在沈知薇回来的那一刻吧。
我自认不是一个好妈妈,我不准他吃零食,在他看电视时,还会严厉批评他。
甚至还每天逼他喝不喜欢的牛奶,吃不喜欢的菜。
而当有这么一个不再禁锢你,随你吃喝玩闹的沈知薇出现时,他就慢慢地不再亲近我了。
直到那天,他和沈知薇出去玩了回来之后,终于说出了压在心底许久的话:“你好凶,我不要你做我妈妈了!我要薇薇阿姨做我的妈妈。”
“你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家!”
我才知道,那些所谓的爱都是会消失的,人心也是永远捂不热的。
我含泪回答:“好,我不再是你的妈妈了。”
放完血的第二天,我接过沈知薇递来的水,一饮而尽。
不出半个小时,我的身上就起了大片的疹子,抓挠个不停。
沈知薇却揽着陆瑾年的胳膊,故作担忧地问:“瑾年哥,月笙姐这是怎么了?”
陆瑾年一脸关切:“月笙,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沈知薇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捂嘴惊呼:“啊,我知道了,月笙姐一直早出晚归,是谈恋爱了吧?可你谈恋爱也不要跟什么不入流的人谈啊,都惹上脏病了。”
陆瑾年脸色阴沉,伸向我的手触电般地收回。
那个曾经在我得重型流感时,都还要牵着我的手说共渡难关的陆瑾年,在这一刻竟变得异常陌生。
“我们要离婚了不假,你就这么饥 渴吗?还没领证就迫不及待地找男人了?”
我苦涩一笑,指甲掐入了掌心:“沈知薇在我喝的水里加了什么,你要不要拿去化验看看?”
沈知薇瞬间红了眼眶:“瑾年哥,我怎么可能。”
“况且我还要喝她的血稳固容貌,万一真是那种病,那我也......”
陆瑾年脸色铁青,扇了我一巴掌:“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你简直太恶毒了。”
“我原以为你主动献血是在悔改了,没想到狗改不了吃屎。”
“管家,把她给我送去医院,把血好好洗干净!”
任凭冰冷的针戳入血管,机器一遍遍过滤着我的血液,我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