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把字签了，我们离婚。”
冰冷的男声砸在耳边，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上一世，我就是为了这句话，哭闹着不肯放手，最后被他厌弃，被情敌算计，惨死在冰冷的雨夜。
重活一回，看着面前这份离婚协议书，我笑了。
我拿起笔，在男人错愕的注视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陆承，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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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签了？”陆承的呼吸明显一滞，他那双深邃如墨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我看不懂的情绪，是震惊，还是……一丝慌乱？
上一世，我爱他爱到疯魔，为了嫁给他，不惜与家里闹翻。可婚后三年，他始终冷若冰霜。当白薇薇那个女人从文工团回来，他便毫不犹豫地递上了这份离婚协议。我哭过，闹过，用尽一切办法挽留，换来的却是他更加冰冷的推拒和周围人无尽的嘲讽。他们都说，我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配不上陆承这样的天之骄子，他心里装着的，永远是那个和他青梅竹马的白薇薇。
我信了。
直到死前那一刻，我才从仇人得意的笑声中得知，所谓的离婚，不过是陆承为了保护我设下的一个局。他的对家来势汹汹，已经将屠刀对准了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他想用一纸离婚协议，将我摘出去，保我周全。可我这个蠢货，亲手毁掉了他所有的安排，不仅把自己送上了死路，还让他因为我的死而方寸大乱，最终落得个革职审查的下场。
重来一世，回到这个命运的转折点，我怎么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不然呢？”我将签好字的协议书推到他面前，抬起头，平静地与他对视，“陆首长，不是你让我签的吗？现在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后悔了？”
我的平静显然超出了陆承的预料。他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此刻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他预想过我会哭，会闹，会像个泼妇一样撕掉协议，却唯独没有想过，我会如此干脆利落。
他沉默地拿起协议，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绷紧，“江然，财产方面，这栋房子归你，我另外再给你五千块钱和一些票证，足够你……”
“不必了。”我直接打断他，“陆首长日理万机，家国大事都操心不过来，就不必为我这点小事费神了。这房子是部队分的，我不能要。钱和票证我也不缺。我只有一个要求。”
陆承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你说。”
“明天，不，今天下午，我就搬出去。”我站起身，目光扫过这个我住了三年的家，这里的一草一木，曾是我爱与痛的源泉，如今，却再也无法在我心里掀起半点波澜。“我们好聚好散，以后，别再见面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往卧室走去。
身后，是长久的死寂。
我能感觉到，那道锐利的视线一直胶着在我的背上，仿佛要将我洞穿。但我没有回头。陆承，这一世，换我来守护你。你布你的局，我走我的路，我们顶峰相见。
我的东西不多，一个皮箱就装完了。大多是我从老家带过来的几件衣服，还有一些书。至于陆承给我买的那些，我一件都没动。
当我提着箱子走出卧室时，陆承还站在原地，维持着我离开时的姿势，像一尊雕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