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方被黄布半掩的传国玉玺，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
古朴，厚重。
透着一股能压垮江山的沉凝。
交易，完成了。
我看向对面的嬴政。
他似乎也从刚才的异象中回过神来。
他没有去看玉玺，而是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我知道，那些书本里的知识，已经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直接传递给了他。
人体解剖的奥秘。
外科手术的技巧。
微生物的存在。
抗生素的原理。
这些颠覆性的知识，正在他的脑海里掀起一场风暴。
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会一直这么站下去。
终于，他动了。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也没有跟我道别。
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很复杂。
有震撼，有警惕，有审视，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然后，他转过身。
迈开步子，走向当铺的大门。
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如山。
带着一个帝王的孤傲，和一个父亲的决绝。
叮铃。
风铃声再次响起。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光线涌了进来，将他的身影吞没。
当那扇木门再次关上时。
整个当铺，又恢复了死寂。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但我知道不是。
柜台上的那方玉玺，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伸出手，颤抖着，触碰到了它。
冰凉。
温润。
那是一种穿越了两千多年时光的触感。
我把它拿了起来。
很沉。
物理上沉，心理上更沉。
我翻过来看底部。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八个篆字，带着金戈铁马的气息，烙印在我的瞳孔里。
我真的……用一堆现代医学书籍，从秦始皇手里，换来了传国玉玺。
我瘫坐在椅子上。
看着手里的玉玺，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当铺。
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感觉，将我淹没。
我成了四方当的掌柜。
我接待了第一位客人。
我完成了第一笔交易。
一切都结束了。
或者说。
一切，才刚刚开始。
8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浑浑噩噩。
当铺没有再来过客人。
那扇破木门，就像是重新变成了一扇普通的门。
但我知道，它不一样了。
我的生活，也不一样了。
最大的问题，来自于柜台上的那块玉。
传国玉玺。
我该拿它怎么办？
上交国家？
我怎么解释它的来历？
说秦始皇亲自来我这当的？
精神病院的床位估计已经给我预定好了。
卖掉？
先不说我敢不敢。
谁敢买？谁又买得起？
这玩意儿一旦现世，掀起的波澜能把天都给捅破。
我就是风暴的中心，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留着当传家宝？
我看着这方玉玺。
它静静地躺在柜台上，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有时候深夜醒来，我甚至觉得能听到它在呼吸。
听到它内部，似乎封印着无数的呐喊和悲鸣。
那是几百年王朝更迭，无数人为了争夺它而流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