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事?”出宫的路上,王朝恩不时偷瞄主子,被萧策敏锐捕捉到。

“呵呵,主子,你眼力真好!这都被你瞧出来了!”王朝恩讪笑。

“有事就说!”萧策收敛笑容。

“那个、主子,威远将军,不,云骑尉贺胜霆老母上门辱骂王妃!贺胜霆跟王妃交上手!”王朝恩支吾道。

萧策脚步一顿,柔和的脸冷下来。

“贺胜霆挨了贬,还不长记性?有闲心找阿英闹腾?本王的人他也敢惹?

当了多年将军,竟不能约束家人,怎么领兵打仗的?看来王妃那里不安全,需要加强警戒。”

“是!主子说的是!”王朝恩谄媚笑着附和。

暗自腹诽,这还没娶进门呢,就护上了。

“你去王府调几个侍卫,守在王妃宅邸外,不许闲杂人等擅闯,我先去崇仁坊看看。”

出了宫,萧策径自上马车,扔下王朝恩。

“主子,您不去衙门值守?”王朝恩问。

“不去,都下值了!本王不休息?你想累死本王?”萧策不悦。

“奴才不敢!”王朝恩忙躬身认错。

也不知是谁,长年累月耗在衙门审案,好像除了办公再无事可做,原来他知道要休息呀。

马车来到崇仁坊,远远见邓虎英骑着马,带人往城南去。

这是去哪?萧策好奇,这丫头没个消停的,去城南揍贺胜霆?马车跟上。

邓虎英穿过朱雀大街,直接从延平门出了城。

一路尾随到二十里外的一处别院。

邓虎英下马,早有人等候,进去后关上门。

“王爷,咱们要进去吗?”随身侍卫问。

“当然!”萧策好奇心撩起。

一个侍卫蹲下,另一个踩在肩头上,缓缓站起,攀住墙头翻进去,开了大门。

萧策大摇大摆进来。

“啪!”后院响起鞭子抽打声。

“啊!”妇人的尖叫声响起,“二小姐!你如此殴打老奴,大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敢威胁我!你个老虔婆!对春兰下那么重的手!打死你!”邓虎英骂道,又是啪啪啪几鞭甩下。

花嬷嬷痛的声音都变了调。

被人诓骗从后院角门出府,当即被捂住嘴、套上麻袋掳走,撸到儿子的别院。

见到二小姐府上的春雷,当即便觉不好,这会儿又见到活阎王邓虎英,便知今日难逃一劫。

“本小姐有没有告诉你,不许动我的人?你以为本小姐是跟你闹着玩的?”邓虎英怒问。

“二小姐,饶命!老奴是奉命办事!迫不得已啊!”花嬷嬷哭的眼泪鼻涕糊一脸,没了往常的趾高气扬。

“你迫不得已?你奉命办事?你忽悠谁呢?

身为大嫂乳娘、贴身嬷嬷,不好好规劝,整日满肚子坏水,撺掇主子上蹿下跳,挑拨离间我们姑嫂!

你这恶奴!念你是大嫂的人,忍你许久了!你竟敢动春兰!春兰遭的罪,你一样不少,全给我受着!”

邓虎英边骂边抽。

“二小姐,别打了,再打老奴要死了!”花嬷嬷哀求着,浑身血污。

“你要死了?你知道你会被打死的,你打春兰时,可曾手软过?”邓虎英冷声问。

萧策躲在屋角看好戏,看的津津有味。

“二小姐,你如此恶毒、仗势欺人,不怕宁王知晓?”花嬷嬷瞥到角落穿蟒袍的人。

“知晓又如何?本小姐处理大将军府内务,他管得着?下去!”

邓虎英突然抬脚一踢,将花嬷嬷踹进粪坑。

“噗通!”粪水四溅,臭气熏天。

“嘶!”侍卫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愧是母老虎,收拾人一点儿不含糊。

“救命!”花嬷嬷在粪坑里扑棱,爬上来又被粪勺给杵下去。

反复几次,花嬷嬷力疲,挣扎渐弱。

“小姐!”春华轻声提醒。

“哼!你若敢再使坏!就不是今日这么轻易饶过你!”邓虎英扔掉粪勺。

转身与萧策四目相对。

“看够了?”邓虎英毫无被抓包的心虚,早就知道后面跟了个尾巴。

“刚好路过,听到这里很热闹,过来瞧瞧!手打疼了没有?”萧策关心道。

侍卫无语望天,宁王这是张口就来。

什么刚好路过?出宫回王府,需要路过城南二十里外的别院?

“娘!”屋里的花雕哭着跑出来,手忙脚乱将花嬷嬷拉上来。

邓虎英冷冷看一眼,“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不该伸的手别乱伸,本小姐的事儿轮不到她插手!”

花嬷嬷气息奄奄躺在地上,再不敢与邓虎英对视。

赐婚的消息传来,大夫人很是震惊,懊恼昨日冲动,火急火燎上门撕破脸,更是对春兰痛下杀手。

她给大夫人出主意,二小姐再嫁,得从大将军府出门。

嫁妆什么的,自然得从大将军府过一遍。

二小姐为了颜面,必定会主动来求大夫人!

嫁妆进了府,哪些带走,哪些留下,得大夫人说了算。

二小姐能说啥?闹开了自己颜面全无,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当上宁王妃又如何,没有娘家依靠,如何在天家立住脚?

到时让二小姐给莺莺寻门好亲事,强强联姻,让莺莺帮她稳固自己的地位。

主仆两人越算越高兴,仿佛邓虎英被攥在手里,为她们所用。

完全忘了昨晚俩人干的坏事!

印象中二小姐成天咋咋呼呼,只会瞎胡闹,今日领教,原来是个手段狠辣的狠人!

花雕在,邓虎英知道花嬷嬷死不了,扔下不再管。

“王爷,我身上腌臜,恕不能陪王爷同行!”邓虎英默默拉开与萧策的距离。

“贺胜霆来找你麻烦?”萧策不以为意。

“算不上,他老母迁怒,认为是我害她儿被撸!”邓虎英不以为意。

“看来他们不把我这个宁王放眼里!本王的王妃也敢欺负!”萧策笑得森冷。

“乡下无知妇人,就那德性,享不了荣华富贵,当初若不是她搅和,事情不会走到这一步!”邓虎英仰头望天,长长叹息。

不孕是贺胜霆找外室的理由,更有贺老婆子的推波助澜、煽风点火。

“阿英,还念着他?”萧策语气酸酸的。

“有啥好念的?我可没收破烂的爱好!脏了的东西,谁爱要谁要!”邓虎英白了萧策一眼。

“呵呵!你还跟小时候一样,率性!”萧策笑道。

“有吗?”邓虎英不好意思笑了。

“母后明日召见你!”萧策看着眼前女子。

“太后见我?”邓虎英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不孕是自己的标签,谁都能拿来说事儿,太后不会也要说道、说道?

“不怕,母后有些日子没见到你,想跟你说说话!”萧策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