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午夜时，陈曦的微信终于来了。
不再是歇斯底里的辱骂和质问，语气软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连个电话都不打，是不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家了？”
她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委屈，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我看着那两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许久没有落下。
我在想，她此刻的委屈，有几分是真的，又有几分是演给我看的？
最终，我打出了一行字。
“家是两个人的。”
“你想回来，随时欢迎。”
“但想拿钱给陈阳买车，一分没有。”
“想清楚了再联系我。”
发送。
然后，我关掉手机，上床睡觉。
把问题抛回给她。
这一次，该做选择的人，是她，不是我。
03
冷战僵持了三天。
这三天里，我过得异常平静。
上班，下班，健身，看书。
一个人的家，安静得有些过分，但也让我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第三天傍晚，我刚做好晚饭，门铃被按得震天响。
我通过猫眼看出去，心脏猛地一沉。
岳父，岳母，陈曦，还有那个成年巨婴陈阳，一家人整整齐齐，像一支前来讨伐的军队。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刚开一条缝，岳母就像一头发怒的公牛，猛地撞了进来，扬起手就要往我脸上扇。
“你这个小畜生！敢这么对我们家陈曦！”
我早有防备，在她手掌落下的瞬间，侧身一步，轻松躲开。
她用力过猛，扑了个空，踉跄着差点摔倒，被跟进来的岳父一把扶住。
“你还敢躲！”岳母气得尖叫。
“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岳父拉住她，转向我时，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和事佬的表情。
“小林啊，你看你，陈曦都气跑三天了，你也不知道去接一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别跟你妈计较。”
他一边说，一边给我使眼色，让我服个软。
我没理他，目光越过他们，落在最后进来的陈阳身上。
陈阳穿着一身潮牌，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一屁股陷进我家的沙发里，翘起二郎腿，抖着脚。
“姐夫，我说你这就不对了。不就二十万吗，至于把场面搞得这么难看？”
他吹了个口哨，语气轻浮。
“都是一家人，你放心，这钱算我借的，我以后肯定还。”
“还？”
我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冷笑。
我走到他对面坐下，身体前倾，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去年七月‘借’走的那五万‘创业基金’，什么时候还？”
陈阳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那……那不是一回事！那是我创业失败了！能一样吗？”他梗着脖子争辩。
“哦？有什么不一样？”我追问。
“反正就是不一样！”他开始耍赖。
陈曦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别说了。
岳母又想开口骂人，被岳父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打圆场。
“小林，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不行，必须提。”
我打断他，站起身，从书房拿出一个文件夹。
这是我这几天整理出来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