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这孩子看着挺老实的，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就是啊，不让老婆孝敬自己爸妈，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现在的年轻人啊，太自私了，只顾自己。”
陈曦的几个姨妈舅舅，更是直接在群里@我，让我给个说法。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滚动的消息，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皮肤上。
我没有在群里和他们争辩。
跟一群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的人解释，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行为。
我只是平静地，找到了那个名为“陈家大小事”的微信群。
然后，我将岳母前几天打电话辱骂我的录音，转成了文件，发了进去。
我还特意剪辑了最精彩的部分，那些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接着，我把陈阳发给我的那些嘲讽、威胁的微信聊天记录截图，一张一张，清晰地发到了群里。
我没有配任何文字。
没有指责，没有抱怨。
我只是把事实，赤裸裸地摆在了他们面前。
做完这一切，我把手机扔到一边，不再去看。
我知道，这就像往平静的湖里扔下了一颗炸弹。
果然，没过多久，亲戚群里的风向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刚才还义愤填膺指责我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窃窃私语。
“这……陈阳这孩子说话也太难听了吧？”
“亲家母这骂得也太狠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啊。”
“听这录音，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啊……”
我的一个表叔，平时为人最是公道，他直接在群里发了一句话。
“清官难断家务事。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大家都少说两句。别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群里刚刚燃起的八卦之火。
整个下午，群里都异常安静。
直到晚上，陈曦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的声音听起来气急败坏。
“林帆！亲戚群里的录音和截图，是不是你搞的鬼！”
“是我。”我坦然承认。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能想象到她此刻脸上错愕的表情。
“你……你怎么敢！”她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都在发抖。
“我怎么不敢？”我反问她，“我只是把事实摆出来而已。我不会像个傻子一样，任由别人往我身上泼脏水，还不能反抗。”
“那是我妈！我弟！家丑不可外扬你懂不懂！”她开始咆哮。
“当他们在电话里辱骂我，在微信上威胁我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一家人？”
“当你在亲戚面前诋毁我，想让我社会性死亡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丈夫？”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重重地敲在她的心上。
陈曦再次语塞。
她大概从来没有想过，一向在家人面前扮演“受气包”角色的我，敢把家丑闹得人尽皆知。
而且，我还留了证据。
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慌。
这种恐慌，来自于局势的失控。
她发现，她和她的家人，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拿捏我了。
电话那头的呼吸变得急促。
过了许久，她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带着一丝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