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冲出去。
我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举动。
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然后,顺势倒在了地上。
我蜷缩着身体,捂着肚子,表情因为“剧痛”而扭曲。
我的演技,足以拿到奥斯卡。
男人的动作停住了。
他和他的同伴,都看向了我。
他们的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同情。
只有一种程序被触发后的冰冷。
“目标出现生理性痛苦反应。”
“启动A级关怀预案。”
其中一个男人朝我走来。
他蹲下身,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你还好吗?看起来很不舒服。”
我没有回答,只是痛苦地呻吟。
“肚子……好痛……”
“别担心,我们是来帮你的。”
他说着,伸出手,似乎想要扶我起来。
来了。
又是“帮助”。
又是“馈赠”。
但这一次,不一样。
他们是“特殊关怀”。
如果我拒绝,他们很可能会采取强制措施。
比如,直接把我打晕,然后强行给我灌下食物和水。
到那时,一切都完了。
我必须接受。
但我必须用一种,不算是“馈赠”的方式接受。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我的瞬间。
我猛地抬起头,用那只没握玻璃片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别碰我!”
我的声音因为“虚弱”而颤抖,但眼神却充满了“惊恐”和“警惕”。
他愣住了。
显然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快要痛死的人,还有力气反抗。
“我……我以前被……被人伤害过……”
我开始胡言乱语,扮演一个有严重心理创伤的病人。
“我害怕……害怕别人碰我……”
这是我刚刚在那些病历上看到的症状。
被迫害妄想。
拒绝一切外界接触。
我现学现用。
男人的动作停滞了。
他似乎在处理这个新的信息。
他的同伴也走了过来,低头看着我。
像在观察一个出了故障的机器。
“目标出现应激性防御反应。”
“A级关怀预案受阻。切换至B级预案。”
B级预案?
那又是什么?
只见那个男人,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
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糖。
一颗用玻璃纸包着的水果糖。
他没有递给我。
而是剥开糖纸,把糖放在了离我半米远的地上。
然后,他和他的同伴,一起后退了几步。
“我们不碰你。”
他用那种毫无感情的语调说。
“这个给你。补充一点糖分,你会感觉好一些。”
说完。
他们转身,走出了杂物间。
甚至还体贴地帮我把门带上了。
杂物间里,再次恢复了昏暗和安静。
只剩下我,和地上那颗晶莹剔剔的水果糖。
我看着那颗糖。
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明白了。
我彻底明白了“馈赠”的逻辑。
他们把糖放在地上。
他们离开了。
接下来,吃,或者不吃,是我的选择。
他们没有强迫我。
他们甚至没有亲手交给我。
但只要我伸手,拿起,放进嘴里。
这个“馈...赠”的闭环,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