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康复?
不。
是“已同化”。
是戴上了那顶红帽子。
我心里发寒。
这说明,在我之前,有很多人尝试过反抗。
但他们都失败了。
最终,他们要么饿死,要么妥协。
我继续翻着。
忽然,一本病历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本病历很新。
封皮上的名字,是用圆珠笔写的,字迹很潦草。
【梁嵩】
我翻开病历。
里面的记录很简单。
【入院时间:约24小时前】
【症状:极强的攻击性与警惕性。拒绝一切语言沟通。已数次破坏公共设施。】
【危险等级:高】
24小时前?
那不就是昨天吗?
这个叫梁嵩的,很可能和我一样,也是外来的“玩家”。
而且,他比我更激进。
破坏设施?
这是个狠人。
病历的最后一页,是空白的。
没有写“已康复”。
这说明,他直到现在,还在反抗。
他还活着。
而且,没有被同化。
我精神一振。
在这个该死的地方,找到一个同类的感觉,就像在黑暗的深海里看到了一丝光。
虽然这丝光,可能同样危险。
但至少,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必须找到他。
梁嵩。
一个行事果断,同样拒绝了所有善意的“玩家”。
或许,我们可以结盟。
我把病历揣进怀里。
然后,我做了一件更大胆的事。
我脱下了身上的蓝白条纹病号服。
然后从一堆废弃的衣物里,翻出了一件灰色的清洁工制服换上。
虽然又脏又臭,但它能让我更好地隐藏在阴影里。
我甚至找了一顶普通的,蓝色的鸭舌帽戴上。
不是红色。
是蓝色。
我要用他们的方式,来伪装自己。
做完这一切,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杂物间的门。
外面,依旧是那个明亮、干净,却处处透着诡异的疗养院。
而我,将以一个新的身份,开始我的狩猎。
我的猎物,是我的同类。
梁嵩。
8
我像个幽灵一样在走廊里穿行。
清洁工的制服,成了我最好的伪装。
那些戴着红帽子的NPC,看到我时,眼神里会有一瞬间的困惑。
但他们似乎无法处理“一个没有戴红帽子,但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陌生人这种复杂信息。
所以,他们大多选择无视我。
这给了我绝佳的观察机会。
我看到有新的“病人”被送进来。
他们和我刚来时一样,满脸茫然和恐惧。
然后,一个笑容可掬的护士会走上前,递给他一杯水,或者一块饼干。
大部分人,都会在犹豫之后选择接受。
然后,红帽子降临。
一个自由的灵魂,就此陨落。
我感到一阵悲哀。
但无能为力。
我救不了他们。
我甚至连提醒都做不到。
因为任何形式的“提醒”,都可能被判定为一种“馈赠”。
我不能冒这个险。
我开始系统地搜索整个一楼。
病房,活动室,阅览室……
我没有找到梁嵩。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也是。
一个危险等级为“高”的家伙,肯定不会傻到在人多的地方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