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凝固。
“吱——”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顾宴猛地一脚刹车踩死,方向盘失控地一转,车头狠狠地朝着路边的护栏撞去。
我被巨大的惯性甩向前方,安全带勒得我胸口生疼。
车身剧烈晃动,最后堪堪停在离护栏只有几厘米的地方。
车内扬起一阵灰尘,呛得我咳嗽起来。
顾宴没有看路,他死死地盯着我,那双平日里总是冷漠淡然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和不敢置信的惊骇。
窒息的恐惧感瞬间攫住了我,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我的生命就掌握在这个被我激怒的权力者手中。
他随时可以制造一场“意外”,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但随即,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感冲散了恐惧,肾上腺素在我的血管里疯狂飙升。
就是这种感觉,这种将猎物逼到绝境,看他垂死挣扎的快感。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惊恐而变得嘶哑。
“我胡说?”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慢慢地从紧张收缩的状态中放松下来,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
他猛地倾身过来,伸手就要抢我的手机。
我早有防备,手腕一翻,一个伪装成卡通钥匙扣的防狼喷雾,精准地对准了他的眼睛。
“顾总,开车的时候,还是专心一点比较好。”我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
他动作一滞,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将我凌迟。
但他没敢再动。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就凭你?”他重新坐好,脸上恢复了一丝镇定,但眼神里的轻蔑却更浓了,“一个顾氏集团最底层的螺丝钉,你在威胁一个资产过百亿的董事长?”
“对,就凭我。”我收起喷雾,将手机屏幕转向他。
屏幕上,是一张清晰的银行转账截图。
一串天文数字,从一个海外的秘密账户,转入了另一个同样隐秘的账户。
收款方的户主名,正是苏曼。
转账的附言,是“天际线项目,合作愉快”。
顾宴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个危险的针尖。
天际线项目,那是三年前,顾氏集团最重要的竞标项目。
也是,毁掉我导师一生的那个项目。
“这……这不可能!”他的声音在颤抖。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冷静地报出苏一串他以为早已被抹去的痕迹,“我还知道,你和苏曼幽会的地点,不止你这辆车,还有环山路那栋从不挂牌的别墅。那条丝巾,就是前天晚上她落在你车上的。你以为你每次都清理得很干净,但总有漏网之鱼,不是吗?”
顾宴的脸色,从涨红变成了煞白,再从煞白变成了铁青。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靠在驾驶座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终于意识到,我不是简单的敲诈勒索。
我掌握的,是足以将他和他整个商业帝国都拖入深渊的,致命证据链。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嘶哑地问,声音里充满了败者的不甘。
我缓缓摘下那副伪装我平凡的黑框眼镜,露出一双被恨意淬炼得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睛。
迎着他惊恐的目光,我一字一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