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槐树下的旧时光
苏未漾第一次见到时烬,是在她家老槐树下。
那年她六岁,扎着两个羊角辫,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正蹲在树下看蚂蚁搬家。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运动服的小男孩,额头上沾着灰,嘴角还破了皮,眼神却像只炸毛的小兽,警惕地盯着周围。
“你是谁?” 苏未漾怯生生地问,把手里的桂花糕往他那边递了递,“要吃吗?我妈妈做的,可甜了。”
小男孩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半块桂花糕看了几秒,然后别扭地别过脸:“我不吃别人的东西。”
可苏未漾分明看见他的肚子 “咕噜” 叫了一声。她忍不住笑了,把桂花糕放在他脚边的石头上:“我叫苏未漾,就住在旁边那栋楼。你呢?”
“时烬。” 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后来苏未漾才知道,时烬是刚搬来这个老旧小区的,他爸妈离婚了,他跟着爸爸过,可他爸爸总喝酒,一喝酒就发脾气。那天他就是因为躲爸爸的打骂,才跑到了老槐树下。
从那以后,老槐树下就成了他们俩的秘密基地。苏未漾会把妈妈做的点心偷偷藏起来,带到树下和时烬分享;时烬会帮苏未漾赶走欺负她的高年级同学,会把在外面捡的漂亮石头、好看的树叶送给她。
有一次,苏未漾得了重感冒,躺在床上发烧,迷迷糊糊间听见窗外有动静。她费力地睁开眼,就看见时烬趴在她的窗台上,手里拿着一朵皱巴巴的小雏菊,脸上满是焦急:“苏未漾,你好点了吗?我问楼下药店的阿姨,她说生病的人看见花会开心。”
那一刻,苏未漾觉得,发烧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他们一起在老槐树下许愿,苏未漾说她想永远和时烬做朋友,时烬说他以后要变得很厉害,要保护苏未漾,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那时的风是暖的,阳光是柔的,老槐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的约定鼓掌。苏未漾以为,这样的时光会一直持续下去,她和时烬会永远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2. 星光下的距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两人都到了十八岁。
苏未漾考上了本地的一所师范大学,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简单而充实。而时烬,却走上了一条和她截然不同的路。
高二那年,时烬陪邻居家的妹妹去参加一个选秀节目,没想到被星探看中,签了经纪公司。经过两年的培训,他凭借着出众的颜值和独特的嗓音,一出道就火了,成了炙手可热的新生代偶像。
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就是从那时开始拉开的。
时烬变得很忙,忙着赶通告、录节目、拍电视剧,常常连回消息的时间都没有。苏未漾只能在电视上、手机屏幕上看到他,看着他从那个会在老槐树下跟她抢桂花糕的小男孩,变成了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有时候,苏未漾会拿着手机,编辑好一大段话,想跟他分享学校里的趣事,想问问他最近累不累,可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删掉了,只留下一句 “照顾好自己”。她怕自己的消息会打扰到他,怕自己的存在,会成为他的负担。
有一次,时烬难得有一天休息时间,约苏未漾在他们以前常去的那家糖水铺见面。苏未漾提前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她对着镜子反复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心里既期待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