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这是……怎么了?跟李浩吵架了?”
我爸闻声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戴着老花镜,看到我的样子,眉头立刻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爸,妈,我回来了。”
我妈一把将我拉进屋里,接过我的行李箱,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外面冷,快进来。”
温暖的灯光下,爸妈没有一句责备,只是默默地给我倒了杯热水,让我坐在沙发上。
我捧着温热的水杯,看着他们担忧的眼神,再也绷不住了。
我将婆婆索要陪嫁房,李浩在一旁帮腔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去叙述,但说到“一家人”那三个字时,声音还是不受控制地哽咽了。
“啪!”
一声巨响,我爸狠狠一巴掌拍在红木茶几上,气得满脸通红。
“岂有此理!简直是欺人太甚!他们李家把我们林家的女儿当成什么了?扶贫的吗!”
我妈则抱着我,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一滴滴砸在我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我可怜的女儿……这些年你受了多少委屈啊……都怪我们,当初就觉得李浩那孩子看着老实,没想到这么拎不清,这么没担当!”
父母的愤怒和心疼,像一道温暖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我强撑的坚冰。
我把头埋在妈妈的怀里,压抑了三年的泪水,终于决堤。
哭过之后,我把卖掉婚房的决定也告诉了他们。
我爸听完,不但没有反对,反而重重地点了点头。
“卖!必须卖!这种吸血鬼一样的家庭,不断干净了,下半辈子都不得安生!晚晚,你做得对!爸支持你!”
我妈也擦干眼泪,握着我的手,眼神坚定。
“对,离!这婚必须离!我林家的女儿,不是嫁出去给他们作践的!你别怕,有爸妈在,天塌不下来!你那套陪嫁房他们休想动一根手指头,我们给你买的,就是你一个人的!”
得到父母毫无保留的支持,我心里最后一丝不确定也烟消云散。
那一晚,我睡在自己从小长大的房间里,闻着被褥上阳光的味道,感觉像是漂泊已久的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然而,安宁是短暂的。
第二天一早,刺耳的门铃声就将我们全家从睡梦中吵醒。
那是一种疯狂而急促的按法,一下接着一下,带着不把门按坏不罢休的架势。
我爸脸色一沉,走到门边,通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
“是李浩他们家,三个人都来了。”
我妈立刻紧张起来:“他们想干什么?晚晚,你别出去,妈去!”
我拉住我妈,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爸,妈,你们别管,我来处理。”
但我爸已经拉开了门,他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挡在门口,神情严肃。
“你们来干什么?”
门外,婆婆张翠花一张脸扭曲着,看到我爸,立刻就想往里冲。
“让林晚那个小贱人出来!她反了天了!敢卖我的房子!我要撕了她!”
李浩和小姑子李月一左一右地架着她,李浩的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哀求。
“爸,您让我们进去,我跟晚晚好好谈谈,这里面肯定有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