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总。”赵峰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职业性的沉稳，“您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照片，视频，消费记录，还有……那位‘S.S.B’先生的详细资料。”
厉承舟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他拿起桌上的裁纸刀，锋利的刀刃轻易划开了文件袋的封口。
“苏女士近期的活动轨迹很集中，”赵峰语速平稳，像在汇报一份普通的市场分析，“城西的‘云顶’私人会所，是她最常去的地方，平均每周三到四次。每次停留时间，三小时以上。会所私密性很高，我们的人费了些功夫才拍到些东西。”
厉承舟抽出了文件袋里的东西。首先滑出来的是一叠高清晰度的照片。拍摄角度有些刁钻，但画面足够清晰。
第一张，是“云顶”会所低调奢华的入口。苏晚乔穿着一条他从未见过的、价格不菲的香槟色长裙，正从她那辆白色的保时捷里下来，脸上带着一种刻意放松、却又掩不住期待的神情。
第二张，是在会所内部一个相对僻静的走廊转角。苏晚乔和一个男人站得很近。男人身形修长，穿着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侧脸对着镜头，鼻梁很高，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透着股精心修饰过的风流倜傥。是那种会让部分女人着迷的类型。苏晚乔微微仰着头看他，一只手似乎无意识地搭在男人的小臂上，灯光下，她耳垂上那对硕大的钻石耳钉折射出刺眼的光。厉承舟记得那对耳钉，上个月副卡账单里，一百二十万。
第三张，是在一个光线更暗的角落。男人微微俯身，凑在苏晚乔耳边说着什么，姿态亲昵。苏晚乔侧着脸，长发垂落，看不清表情，但身体姿态是放松的，甚至微微倾向对方。
第四张，是地下车库。男人搂着苏晚乔的腰，把她送到车边。苏晚乔坐进驾驶室，男人弯腰，手撑在车顶，隔着车窗对她笑。苏晚乔也回望着他，那眼神……厉承舟从未在她看向自己时见过。专注，带着一种近乎柔软的亮光。
照片下面是几张打印的银行流水单。厉承舟的目光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除了那笔一百二十万的珠宝，近三个月，从苏晚乔的账户以及她持有的厉承舟名下副卡，转给同一个账户——沈叙白——的款项，累计高达两千三百余万。转账备注五花八门：“画作收藏”、“项目投资”、“应急周转”……最大的一笔，五百万，就在昨天下午，备注是“叙白工作室启动资金”。
最后是一份薄薄的个人资料。沈叙白，男，35岁。职业一栏写着“独立艺术家/策展人”。履历平平，早年混迹欧洲，没混出什么名堂，半年前回国。名下无任何有记录的固定资产，倒是有一家刚注册不久、注册资本仅十万块的“叙白艺术空间”，地址就在城西一个租金低廉的创意园区角落。资料末尾附着几张沈叙白在不同场合的照片，无一例外，衣着光鲜，腕表、袖扣、皮带，都价值不菲，与他“潦倒艺术家”的身份格格不入。
赵峰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这位沈先生，回国后‘艺术事业’没见起色，花钱的本事倒是一流。名下那间工作室就是个空壳，全靠苏女士源源不断的‘投资’撑着。他最近在‘云顶’包了个长期套房，出手阔绰，赌桌上输赢动辄几十万，还新入手了一辆顶配的玛莎拉蒂GT，登记在苏女士名下。”他顿了顿，补充道，“哦，那辆车的钱，也是从您那张副卡里划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