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三百万。”厉承舟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字字如冰锥，“苏晚乔，用我的钱，养你的旧情人。胃口不小。”
苏晚乔看着那张纸，仿佛看到了最恐怖的景象，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谎言被当面戳穿，巨大的羞耻和恐慌瞬间攫住了她。她猛地抬起头，脸上褪去了温婉，只剩下一种被逼到墙角的苍白和强撑的激动：“厉承舟！你调查我？！”
“不然呢？”厉承舟嗤笑一声，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等着你把厉家搬空，去填那个无底洞？”他身体靠回沙发，姿态重新变得慵懒，却带着更强大的压迫感，“说说，这位沈大艺术家，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嗯？”
“你懂什么！”苏晚乔像是被踩到了痛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尖锐，“叙白他是有才华的！他只是……只是暂时需要一些支持！他需要机会！需要资金！他跟你这种眼里只有钱的商人不一样！”
“需要支持？”厉承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淬满了寒冰，“需要支持到去‘云顶’包套房豪赌？需要支持到开玛莎拉蒂？需要支持到让你像个提款机一样，源源不断地给他送钱？”他每说一句，苏晚乔的脸色就白一分。
“那是他的社交！是必要的应酬！”苏晚乔激动地反驳，试图为沈叙白辩解，“他需要拓展人脉！那辆车……那辆车是工作室需要的门面！厉承舟，你根本不懂艺术家的处境！你除了用钱衡量一切，还会什么？你给过我什么？除了冷冰冰的钱和这座空房子，你给过我什么？！”她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厉承舟静静地看着她歇斯底里，眼神平静得可怕。等她吼完，胸膛剧烈起伏时，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她急促的喘息：
“所以，你就用我的钱，去填他的窟窿，买他的虚情假意？”他微微歪了歪头，眼神像在看一个愚蠢至极的笑话，“苏晚乔，你蠢得让我刮目相看。”
这句话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苏晚乔脸上。她张着嘴，所有为自己、为沈叙白的辩解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难堪的沉默和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也消失了，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冰冷的光，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拉长，凝固在昂贵的地毯上。
第四章
苏晚乔的愤怒和辩解，在厉承舟那双洞悉一切、冰冷无情的眼眸注视下，显得苍白又可笑。她最终像一只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猫，颓然地陷进沙发里，只剩下急促起伏的胸口和眼中交织的羞愤、恐慌，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茫然。
厉承舟没兴趣欣赏她的狼狈。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苏晚乔头顶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从今天起，”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你名下所有的银行卡、信用卡，包括我给你的那张副卡，全部冻结。”
苏晚乔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填满：“厉承舟！你不能……”
“我能。”厉承舟打断她，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那些钱，姓厉，不姓苏，更不姓沈。”他微微俯身，靠近她，冰冷的视线锁住她惊惶的眼睛，“你最好祈祷，你那位才华横溢的沈叙白，是真的‘需要支持’，而不是只把你当成一个……好用的钱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