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近得能看清她额头上渗出的细密冷汗，和她眼底因为极度恐慌而蔓延的血丝。
我看着她，看了好几秒钟，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破碎的、徒有其表的艺术品。
直到她被我看得几乎要瘫软下去，我才微微侧过头，目光掠过脸色铁青的林宏远和惊慌失措的王婉芝，最后，重新落回林薇那张惨白的脸上。
我笑了。
不是大笑，只是嘴角轻轻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和一种洞悉一切的嘲弄。
我抬起手，不是打她，也不是推她，而是轻轻拂了拂她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姐姐，”我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精准地剖开她最后的伪装，“你好像，很惊讶？”
林薇浑身一颤，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向后缩去，却被王婉芝死死拽住。
我不在意她的反应，继续用那种平稳的、却足以让周围所有人都听清的音量，慢条斯理地说道：“有件事，我好像一直忘了告诉你。”
我顿了顿，成功地吸引了全場每一分注意力，连呼吸声都变得轻微。
“一个月前，你买通鉴定中心的人，偷走并调换的那份，你以为能证明你身份的DNA样本和报告……”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其实，是我故意让你偷走的。”
“哦，准确地说，”我补充道，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那份被你当成宝贝和筹码的‘铁证’，从样本到报告，每一个环节，都是我亲手为你准备的。”
“惊不惊喜？”
第三章 调包
“轰——！”
我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宴会厅像是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压抑的哗然和惊呼再也控制不住，汹涌地爆开。
“什么？！林薇的DNA报告是调换过的？”
“是林晚……是她故意设计的？”
“我的天！所以林薇才是那个假冒的！她偷换的证据，结果换的是人家早就准备好的假证据？”
“这心思……太深了！”
“也就是说，林晚从一开始就知道林薇在冒名顶替，她将计就计，看着林薇演戏？”
信息量太大，太过反转，宾客们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震惊、恍然、以及对林薇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像潮水一样向她涌去。
林薇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连颤抖都停止了。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荒谬、恐惧和一种被彻底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崩溃感。
“不……你胡说！你骗人！”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利得刺耳，带着垂死挣扎的疯狂，“你撒谎！那份报告是真的！是权威机构出具的！你不可能……”
“权威机构？”我轻轻打断她，从随身那个与宴会格格不入的、看起来有些旧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个薄薄的透明文件袋，里面装着几页纸和一个小小的U盘。
我晃了晃那个文件袋，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酷：“姐姐，你找的那个‘权威’机构的张主任，他收了你五十万，对吧？帮你用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生物样本，替换了我送去鉴定的样本，并且出具了符合你心意的鉴定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