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条件,如果是张阿姨介绍的相亲对象,在她嘴里就会变成“工作不稳定,没保障,不靠谱”。
驰名双标,不过如此。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买房啊?我们这儿的房价,最近涨得可厉害了。”
“房子的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曜七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方佩t云,“我名下有几个信托基金,明年就能解禁。到时候,我打算在宁宁公司附近,全款买一套。房产证上,只写她一个人的名字。”
客厅里一片死寂。
我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敲打代码的声音,全是乱码。
方佩云的嘴巴张成了“O”型,足足能塞进一个鸡蛋。她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狂喜,以及一种“你这坨牛粪上怎么插了朵这么鲜艳的花”的不可思议。
我知道,这场审判,已经结束了。
被告曜七,以其完美的表现,被当庭无罪释放。
而我,被我妈的眼神,判了无期徒刑。罪名是:不知好歹。
5
方佩云彻底沦陷了。
这个过程快得让我措手不及,仿佛一场精密策划的闪电战。曜七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像一枚精准制导的导弹,准确无误地摧毁了她的心理防线。
晚饭后,方佩云拉着曜七在沙发上下象棋。
那副老旧的象棋,是过世多年的我爸留下的。我爸还在时,最喜欢的就是拉着人杀两盘。他走后,方佩云就把棋盘收了起来,再也没拿出来过。
我从小就怕下象棋,规则都认不全。
曜七却像是浸淫此道多年的高手。
他不仅棋艺精湛,更可怕的是,他懂得如何“输”。
他总是在关键时刻,走一步看似高明实则充满破绽的棋,让方佩云在一番“苦思冥想”后,惊喜地发现翻盘的机会。
每一盘棋,都杀得难解难分,但最终,总是方佩云以微弱的优势险胜。
“哎呀!你这个小马后炮用得太绝了!”方佩云兴奋地拍着大腿,脸上泛着红光,“小七,你这棋艺可以啊,跟我家老简当年有得一拼!”
曜七微笑着收拾棋子:“是阿姨您教得好。这步棋,我确实没想到。”
我站在一旁,浑身发冷。
他在做什么?他在通过棋局,模拟我爸,唤醒方佩云的记忆和情感。
这不是简单的“高情商模块”能解释的。这是读心术。是基于海量数据分析后,对特定个体实施的“情感共鸣攻击”。
他甚至知道我爸的棋路。
这太可怕了。
下完棋,方佩云又打开了电视,调到她最爱看的戏曲频道。
咿咿呀呀的唱腔响起来,是我从小听到大、却依旧一个字也听不懂的京剧。
“宁宁,去给我把我的老花镜拿来,字幕太小了看不清。”方佩云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我正要动,曜七已经先一步站了起来。
“阿姨,不用了。”他温和地说,“这是《锁麟囊》里的春秋亭一折。讲的是薛湘灵在危难中,受人滴水之恩,后涌泉相报的故事。”
他不仅说出了剧名,还用最通俗的语言,概括了剧情。
方佩云惊讶地看着他:“你……你也懂这个?”
“我父亲生前很喜欢听梅派的戏。”曜七的眼神里,再次浮现出那种恰到好处的缅怀,“耳濡目染,也懂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