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液在那一刻,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耳边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人群的喧哗声,全都消失了。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令人作呕的一幕。
林晚没有躲。
她甚至微微侧着头,像是在听陈默说话,脸上还带着那种……放松的,甚至可以说是习以为常的笑意!陈默的手掌在她后背那片裸露的肌肤上停留着,指尖似乎还在那细腻的皮肤上,极其缓慢地、带着狎昵意味地,轻轻摩挲了一下!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恶心感猛地冲上我的喉咙。胃里翻江倒海。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咬合发出的“咯咯”声,握紧的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们终于分开了。陈默的手抽了出来,神态自若,仿佛刚才只是帮她整理了一下裙子的褶皱。林晚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笑意,然后,她的目光对上了站在柱子阴影里的我。
那笑容,像被瞬间冻结的湖面,僵硬,然后寸寸碎裂。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惨白。嘴唇微微张着,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慌乱,像是被人当场捉奸在床。
陈默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我,他脸上的从容瞬间凝固,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惯常的、带着点虚伪歉意的笑容,朝我点了点头。
我没有动。没有像前两次那样愤怒地冲过去质问,也没有摔任何东西。我只是站在那里,隔着几米的距离,冷冷地看着林晚。那眼神,大概像淬了冰的刀子。
林晚像是被我的眼神烫到,猛地低下头,双手无意识地绞紧了裙摆,身体微微发抖。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周围的喧嚣潮水般涌回。我最后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没有任何温度。然后,我转身,没有走向洗手间,而是径直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向宴会厅出口。脚步很稳,一步,一步,踩在自己彻底碎裂的心上。
身后,似乎传来林晚带着哭腔的、微弱的呼喊:“江屿……”
我没有回头。
5
酒店外,冬夜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带着凛冽的清醒。我拉开车门坐进去,没有立刻发动。车厢里一片死寂,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放大了心脏沉重而缓慢的跳动声。咚,咚,咚。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胸腔里那片被彻底碾碎的废墟,带来一阵钝痛。
后背镂空处那只手,林晚脸上习以为常的笑,陈默那虚伪的点头……这些画面在脑子里反复切割,像高速旋转的砂轮,磨得神经末梢都在尖叫。恶心。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的恶心感,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喉咙口。
四年。一千多个日夜。那些温存,那些承诺,那些她带着泪光的“保证”……此刻都变成了最恶毒的讽刺,狠狠扇在我的脸上。原来所有的“朋友”,所有的“不小心”,所有的“下次不会了”,都他妈是狗屁!她享受着这种暧昧的拉扯,享受着被另一个男人觊觎和触碰的感觉,享受着我的愤怒和妥协!而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逼,被她用眼泪和谎言,耍得团团转!
愤怒像岩浆一样在冰冷的躯壳下奔涌,烧得我指尖都在发颤。我猛地掏出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的车厢里刺得眼睛生疼。解锁,点开微信。置顶的聊天框,还是她下午发来的消息:“晚上年会见哦,穿帅点![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