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又响又亮，还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调调。
正在监视器后面看回放的导演，被我吵得抬起头，不耐烦地吼了一句：“那谁啊？吵什么吵！道具组！再去检查一遍威亚！确保万无一失！”
威亚师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他硬着头皮又上去检查了一遍。这一次，他不敢再马虎。
五分钟后，他满头大汗地跑下来，跟导演报告：“导……导演，卡扣……卡扣有点松动，幸好……幸好发现了。”
全场一片哗然。
导演的脸都绿了，指着道具组长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
柳菲菲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我假装没看见，继续对季语说：“你看，我就说不结实吧。这要是真掉下来，咱们下半年的KPI都靠这条新闻了。”
季语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来。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她不是傻子，她当然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我的眼神，已经从崇拜，升级到了……信仰。
她大概觉得，我不是凡人，我是活菩萨，是来渡她脱离苦海的。
我叹了口气。
我真的只是想安安稳稳地吃个瓜而已啊。怎么就这么难呢？
5
经历了“威亚事件”，我在季语心中的地位，已经堪比在世神佛。
她现在对我，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这天，我路过剧组旁边的一家烧饼店，闻到那香味，馋得我口水直流。但我过去一看，好家伙，队排得老长，门口还挂着牌子：每人限购两个。
这怎么能忍？
我回到季语身边，看她正在研究剧本，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清了清嗓子：“季语老师，我觉得你现在需要……沉淀一下。”
季语立刻放下剧本，正襟危坐：“许大师，请指教。”
“你最近的风头太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需要暂避锋芒，给外界一种……你与世无争，潜心修炼的错觉。”
“那我该怎么做？”
“去跟导演请个假。”我图穷匕见，“就说你演到瓶颈了，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找找感觉。请半天就行。”
季语将信将疑，但还是去了。
我则趁机溜出剧组，直奔烧饼店。
等我揣着四个热乎乎的烧饼心满意足地回来时，发现剧组的气氛有点奇怪。
王姐看到我，激动地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小许！你真是神了！”
“啊？”我嘴里还塞着烧饼，含糊不清地问。
“你让季语去请假，说要沉淀情绪。导演听了，大为感动！说现在这么敬业的演员不多了！当场就决定，给她加了两场重头戏！”
我：“噗——”
嘴里的烧饼差点喷出来。
这……这都行？
季语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感激：“许舟，谢谢你。要不是你，我……”
我摆摆手，深藏功与名：“常规操作，常规操作。”
我心里想的是，以后想吃什么，是不是都可以用这个套路？
比如，我想吃城西那家麻辣烫了，就让季语去跟导演说，她需要体验一下市井生活，寻找角色的灵魂。
我真是个天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