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瑜醒来时记忆停在18岁，忘了自己已经是唐超的合法妻子。
只记得昨天还揪着他领子骂“废物富二代”。
如今这“废物”正红着眼眶喂她喝粥：“老婆，疼不疼？”
她惊恐躲闪：“你…你什么时候这么爱我了？”
唐超轻笑：“从你半夜偷户口本嫁给我那天开始。”
直到她发现保险柜里泛黄的离婚协议——
签署日期，竟是车祸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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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消毒水气味像一根针，刺破了混沌的黑暗。
邹瑜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里一片模糊的白。天花板上的吸顶灯轮廓柔和，却依然让她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她尝试动一下手指，一股钻心的酸麻从四肢百骸汇聚而来，尤其是左腿，被什么固定着，动弹不得。
“呃……”一声沙哑的呻吟从她干裂的唇间溢出。
“小瑜？你醒了？”
一个陌生又隐约熟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急切。
邹瑜艰难地偏过头，视线好不容易聚焦。床边的男人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色衬衫，领口松垮地敞着，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眶通红，里面布满了血丝。他看起来憔悴不堪，但那双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却亮得吓人，里面翻涌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狂喜、后怕，还有一种……近乎破碎的温柔。
这是谁？
邹瑜皱起眉，脑袋里像塞了一团浸水的棉花，沉甸甸，空茫茫。她努力回想，最后的记忆碎片停留在刺眼的远光灯和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之前呢？她在干什么？
对了，昨天……好像是昨天？她刚刚拿下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的金奖，拿着项目书，意气风发地走出报告厅，迎面就撞见了唐超——那个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整天游手好闲、拈花惹草，被她当面骂过“废物富二代”的唐超。他好像又换了新的女伴，搂着那个女孩的腰，嬉皮笑脸地对她的获奖项目评头论足。
她当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熨帖的衬衫领子，周围是倒吸冷气的声音，她却不管不顾，恶狠狠地盯着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桃花眼：“唐超，你除了会投胎还会干什么？废物！离我的项目远点！”
记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可是，眼前这个满脸疲惫、眼神里盛满了快要溢出来的关切的男人，真的是那个被她揪着领子骂废物的唐超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用这种……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眼神看着她？
邹瑜下意识地想往后缩，身体却因为疼痛和虚弱只是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她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清晰的声音：“你……唐……超？”
见她认出自己，唐超眼底的亮光更盛，他猛地俯身，小心翼翼地靠近，声音放得极轻极柔，仿佛怕惊扰了她：“是我，小瑜。感觉怎么样？哪里疼？医生！医生她醒了！”他后半句几乎是朝着病房门外喊的，带着失控的沙哑。
很快，医生和护士进来做了一系列检查。邹瑜像个木偶一样配合着，目光却始终带着一丝茫然和警惕，落在紧跟在医生身后、一瞬不瞬看着她的唐超身上。
他叫她“小瑜”？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检查完毕，医生对唐超点点头：“唐先生，唐太太生命体征已经稳定，脑部CT显示血块在吸收，这是好现象。至于记忆方面，需要时间慢慢恢复，急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