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电子请柬在手机屏幕上闪烁，烫金的 “囍” 字像一块烙铁，隔着冰冷的玻璃，都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的温度。我盯着屏幕上 “诚邀您出席林浩先生与张雅女士的婚礼” 这行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指腹触到屏幕边缘细微的划痕 —— 那是上个月陈凯吵架时，摔我手机留下的痕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这是男友陈凯的姐姐林浩要结婚了。按理说，作为未来的弟媳，我该满心欢喜地准备礼服、挑礼物，可一想到陈凯家过往的种种，那点仅存的期待就像被冷水浇过，瞬间熄灭。
距离婚礼还有三天，陈凯就开始在我耳边念叨随礼的事。那天晚上，我刚加班回家，拖着疲惫的身体换鞋，就听见沙发上传来他漫不经心的声音：“晴晴，我姐结婚，咱们随礼可不能太寒酸，不然我在亲戚面前没面子。”
他靠在沙发上，双腿搭在茶几上，手机屏幕亮着，正在刷短视频，笑得露出两排牙齿，完全没注意到我眼底的倦意。我把公文包放在玄关柜上，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走过去收拾茶几上散落的零食袋：“那你觉得随多少合适？”
“至少也得一万吧，” 陈凯头也没抬，手指还在屏幕上滑动，语气理所当然得让人心烦，“我姐从小就疼我，小时候有好吃的都先给我，她结婚这么大的事，咱们随少了，别人会说我不懂事，连自己亲姐都不重视。”
我手里的薯片袋 “刺啦” 一声被捏皱，刚想反驳，又听见他补充：“再说了，我那些表哥表姐，去年表哥结婚，表姐随了八千，这次我姐结婚，他们肯定少不了，咱们随一万刚好，不算多也不算少，不掉价。”
我深吸一口气，将零食袋扔进垃圾桶，转身去厨房倒水。冰凉的自来水流过指尖，才稍微压下心里的火气。“一万？陈凯，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的情况？” 我端着水杯走到他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们上个月刚付了婚房的首付，首付里有十万是我爸妈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还有五万是我借同事的。每个月要还六千多的房贷，你工资每个月到手也就八千，扣掉房贷，剩下的两千多要用来交水电费、物业费，还有你的烟钱。我这边每个月工资七千，扣掉社保和公积金，到手五千五，除去日常买菜、买日用品，还要攒钱还同事的钱，手里根本没多少余钱。”
陈凯终于放下手机，皱着眉头看我，像是觉得我在找借口：“房贷是房贷，随礼是随礼，能一样吗？房贷可以慢慢还，我姐结婚就这一次，难道你要让我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
“我没说不随礼，” 我耐着性子解释，将水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只是一万太多了，我们现在的经济状况根本不允许。我觉得随一千就差不多了，咱们现在是特殊时期，亲戚们知道我们刚买了房，应该能理解。而且随礼讲究的是心意，不是钱的多少，只要我们真心祝福姐姐，她不会在意的。”
“一千？” 陈凯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坐直身体，声音陡然拔高，“苏晴，你是不是疯了？一千块钱拿得出手吗？我那些表哥表姐随礼最少都是五千，咱们随一千，别人还以为我娶了个小气鬼，连随礼都舍不得，我脸往哪儿搁？到时候我妈肯定又要在亲戚面前说我没本事，连老婆都管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