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超却盯着自己被拍红的手背，眼底闪过丝诧异，随即涌上更浓的兴味。他突然凑近，几乎把脸贴到她面前，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蛊惑：“你刚才……叫我什么？”
卢依依一愣。
“你刚才叫我……老公？”霍超的眼神亮得惊人，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为什么？”
卢依依的脸“腾”地红透了。她怎么忘了这茬？刚才一激动，竟把他当成了季昌明……
“我……”她语塞，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说啊。”霍超步步紧逼，将她彻底堵在墙角，双臂撑在砖墙上，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带着薄荷糖的清凉，“为什么叫我老公？你想跟我在一起？”
卢依依被他问得心慌意乱，推他的肩膀：“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霍超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甚至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急切，眼底泛着红，“卢依依，告诉我，怎么才能和我在一起？”
巷口传来上课铃的声音，尖锐地划破空气。霍超却没动，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死死盯着她，像在等一个迟了很久的答案。
卢依依看着他眼底的红，突然想起前世季昌明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依依，要是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
她看着眼前这张和季昌明一模一样的脸，在少年人桀骜的眉眼间，仿佛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也许，这一世，她不仅能改写自己的命运，还能……抓住点别的什么。
上课铃响到第二遍时，霍超才松开手臂。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卢依依，下颌线绷得很紧：“放学等着。”
没等卢依依回应，他就带着那两个黄毛转身离开，篮球在地上拍得“砰砰”响，像是在敲某种鼓点。
卢依依靠在墙上，手还在抖。不是吓的，是乱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校服袖口，又想起前世穿高定套装、在发布会上侃侃而谈的自己。十三年的光阴像场梦，醒来时，她还站在这泥泞的起点，却遇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卢依依，你没死啊？”卢倩倩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带着假惺惺的关切，“我刚才听人说你被霍超堵了，吓死我了。”
卢依依抬头，冷冷地看着这个继妹。前世就是她，一边享受着本该属于卢依依的宠爱，一边变着法地磋磨她，最后还抢走了她的设计稿，害得她身败名裂。
“托你的福，还活着。”卢依依站直身体，声音平静，却带着股以前没有的冷意。
卢倩倩愣了下，似乎没料到一向怯懦的卢依依会这样说话。她撇撇嘴，阴阳怪气道：“活着就好，别再乱说话得罪人了。霍超那种人，我们可惹不起。”
卢依依没理她，径直往学校走。擦肩而过时，她清晰地听到卢倩倩小声骂了句“乡巴佬”。
放在以前，她或许会偷偷掉眼泪。但现在，她只觉得可笑。
明大附中的走廊里，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看见卢依依，都露出异样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