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你被解雇了。”
经理的话很轻，带着一丝抱歉。
但这声音落在我耳里，却像惊雷。
我捏着刚做好的项目方案，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已经是第九次了。
整整第九次。
1
我被解雇了。
企划部经理王姐脸上带着明显的歉意，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苏晴，我知道你能力很强，这个季度的项目也是你一力跟下来的。”
“但是……公司有公司的规定。”
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化为一声叹息，将一封信推到我面前。
辞退信。
熟悉的字眼，熟悉的格式，甚至连那股廉价的油墨味都如此熟悉。
我平静地接过来，扫了一眼，理由是“收受客户巨额回扣，严重损害公司利益”。
多么可笑的罪名。
那个客户是我谈了三个月才啃下来的硬骨头，我连对方一顿饭都没吃过。
我没有问，也没有辩解。
因为我知道，这没用。
就像前八次一样，总会有一个我无法辩驳的“铁证”砸在我脸上，让我百口莫言。
我点点头，“好的，王姐，我明白了。”
王姐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如此平静。
她大概准备了一肚子安慰我的话，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我转身走出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周围的同事投来各色目光，有同情，有惋셔，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和疏离。
谣言总是比真相传得更快。
此刻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女人。
我面无表情地开始收拾东西。
我的东西不多，一个水杯，一本笔记本，几支笔，还有一个小小的仙人球盆栽。
旁边工位的小李迟疑地凑过来，低声说：“晴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不信你会做那种事。”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个刚毕业的小姑娘，眼里还闪着天真的光。
我笑了笑，“没事，一点误会。”
我不想解释。
对她解释没有意义，对公司解释更没有意义。
我知道这一切的源头在哪里。
收拾好纸箱，我抱着它走向电梯。
路过茶水间时，我听到了里面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苏晴被开了，收回扣，胆子真大。”
“看不出来啊，平时安安静静的，没想到这么有手段。”
“长得漂亮嘛，客户还不是任她拿捏。”
酸腐的、恶意的揣测，像一把把钝刀子，割在我的心上。
但我一步没停。
走出公司大门，下午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发酸。
我抱着纸箱，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忽然觉得有些茫然。
下一份工作，能撑多久？
一个月？
还是三个月？
手机响了，是张恒打来的。
我丈夫。
“喂，老婆，下班了吗？我今天买了你最爱吃的鱼，做了松鼠鳜鱼，快回来尝尝。”
他的声音温柔体贴，充满了关切。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我或许会觉得无比幸福。
但现在，我只觉得一阵反胃的恶心。
我挂断电话，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XX小区。”
回到家，一开门，饭菜的香气就扑面而来。
张恒穿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脸上是完美的丈夫式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