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忽然笑了。
那笑容一定很冷，很陌生。
张恒被我笑得有些发毛。
“晴晴，你……你别这样，我害怕。”
我慢慢地，慢慢地向他走近。
“张恒。”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你知道吗？”
“你毁掉的，不是我的九份工作。”
“是你自己的人生。”
他的眼神从不解，到惊疑，最后变成一丝隐藏不住的恐惧。
他不知道，从上一次发现真相开始，我就已经在为今天做准备了。
2
晚饭的气氛诡异到极点。
张恒大概以为我在说气话，又恢复了他那副体贴入微的好好先生模样。
他不停地给我夹菜，那盘色泽诱人的松鼠鳜鱼，几乎大半都堆在了我的碗里。
“晴晴，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
“工作没了就没了，正好在家休息，我们准备要个孩子。”
“我最近在公司也升职了，薪水涨了不少，养你和孩子绰绰而有余。”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为我规划着他心目中完美的未来。
一个没有事业，完全依附于他，以他为天的未来。
我没有反驳，只是安静地吃着饭。
每一口，都像在咀嚼玻璃碴子，喉咙里满是血腥味。
我在心里默默回忆着过去那八次被毁掉的工作。
第一次，我在一家创业公司做行政，刚转正，公司内部招标的核心数据就从我的电脑上泄露了出去。老板念我初犯，没有报警，只是让我滚蛋。
当时，张恒抱着痛哭的我，咒骂着那个盗取我电脑信息的黑客。
可我后来才知道，张_恒大学时是计算机社团的顶尖高手。
第三次，我进了一家外企做市场助理，凭着一股拼劲，三个月就拿到了部门的销售冠军。然后，一封邮件就从天而降，把我美化过的实习经历捅到了人事总监那里。
张恒安慰我，说那种小题大做的公司不待也罢。
可那封邮件的措辞和语气，带着一种只有他才有的、自以为是的“严谨”。
第七次，我好不容易在一家国企稳定下来，工作清闲，待遇也好。结果一个陌生男人突然开始疯狂追求我，送花、堵门、拉横幅，闹得人尽皆知。领导找我谈话，暗示我“个人问题影响不好”。
张恒一边帮我报警，一边“不经意”地说，那个男人的身形，有点像他一个远房表弟。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
九次呢？
九次，就是处心积虑的谋杀。
谋杀我的事业，我的人格，我的独立。
吃完饭，张恒主动去洗碗。
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和他偶尔哼起的小曲。
他心情很好。
因为他觉得，拔掉了我最后一根翅膀，我这只鸟，就再也飞不出他的笼子了。
我走进书房，打开了他的电脑。
我假装顺从，假装被他说服，这两天他对我完全没有防备。
输入密码，屏幕亮起。
我没有去翻他的邮箱，我知道他很谨慎，证据肯定早就删了。
我的目标，是另一个东西。
我熟练地打开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这个密码，是我有一次无意中看他输入的，是他母亲的生日。
文件夹里，只有一个文件，名叫“我们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