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行冰蓝色的系统提示，像科幻电影里的字幕，浮现在我的“视野”里。
这是……链接刚刚建立的时刻。
那个灵魂，刚刚进入我的身体。
然后，画面切换。
“我”的手，拿起了一把匕首。就是那把我在公寓里看到的，造型奇特的匕首。
“我”的手指，在冰冷的刀身上缓缓抚过，感受着上面镌刻的纹路。那是一种欣赏艺术品的姿态，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愉悦。
没有犹豫，没有恐惧。
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惊讶和不悦。
“裴声？你怎么会来这里？而且……你从哪儿弄来这身打扮的？”
裴声？
这是……凶手的名字？
还是一个化名？
画面里的“我”，没有回答。
只是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个我从未在自己脸上见过的，冰冷而残忍的笑容。
“夏闻书，” “我”开口了，声音低沉而陌生，“我来送你一份礼物。”
夏闻书。
死者的名字。
我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我听到了。
我听到了凶手和死者之间的对话。
虽然只有短短几句，但信息量巨大。
凶手，或者说那个租客，他的名字叫“裴声”。他和死者夏闻书，是认识的。
这不是一场随机的入室抢劫杀人案。
这是一场熟人之间的，有预谋的谋杀。
8
头痛渐渐消退，但那段清晰的对话，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裴声。
夏闻书。
这两个名字，在我的脑海中反复回响。
我不再是两眼一抹黑。我终于有了一个名字，一个可以去追寻的目标。
裴声。
我立刻用终端的离线百科搜索这个名字。下城区的网络信号时断时续，我花了好几分钟，才连上了一个微弱的公共信号源。
搜索结果很快跳了出来。
裴声。
当我看到屏幕上那张脸时，我几乎停止了呼吸。
那是一张出现在无数财经杂志和新闻头条上的脸。英俊，儒雅，眼神深邃，嘴角永远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裴声，寰宇集团的董事长，穹顶市内最年轻、最富传奇色彩的商业巨擘之一。他的产业遍布金融、生物科技、人工智能等所有最前沿的领域。
他的财富，据说富可敌国。
他的地位，是穹顶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一小撮人。
是他。
那个租用我身体的匿名富豪。
那个杀害了夏闻书的真凶。
就是他。
荒谬。
太荒谬了。
一个像裴声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去杀夏闻书？商业竞争？私人恩怨？
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用如此复杂、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
以他的财力和权势，想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方法有一万种。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意识投射”，选择我这个毫无关联的底层穷鬼，来制造一场漏洞百出的“完美犯罪”？
这不合逻辑。
除非……他的目的，并不仅仅是杀死夏闻书。
我的目光回到新闻上。
【寰宇集团董事长裴声，就其商业伙伴夏闻书先生的不幸遇害，向媒体发表了公开声明。】
【裴声表示，对夏闻书先生的离世感到万分悲痛，并强烈谴责了凶手的残暴行径。他希望穹顶警方能尽快将罪犯绳之以法，告慰逝者在天之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