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嘛呀!”
她跺了跺脚,声音里带着委屈,几步就冲了过来,硬挤进我和陈玉中间,张开手臂紧紧抱住我们俩。
她把脸埋在我们怀里,声音有点闷闷的,撒娇:“怎么偷偷抱抱!我也要抱抱!不行,要抱就一起抱!”
她这蛮不讲理又天真烂漫的举动,让刚才那点残留的沉重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林白桃还不满足,从我们中间探出头,对着还站在一旁的林建国招手。
“爸爸也别落下,快过来!快点嘛,我们一家人一起抱抱!”
林建国愣了一下,看着挤作一团的我们,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感慨、欣慰和哭笑不得的神情,最终也笑着走了过来,用他宽厚的臂膀将我们三个都圈在了一起。
我被裹在这个突如其来、密不透风的家庭拥抱里,虽然身体依旧僵硬着,却感到眼底泛起一阵陌生的潮热。
都怪林白桃的头发扫得我鼻子发痒,我下意识吸了吸鼻子,有些狼狈地别过脸去。
这才不是想哭,只是害我想打哈欠而已。我在心里对自己重申。
5
深夜。我做了个梦,梦里被一只巨大的八爪鱼紧紧缠住,勒得我喘不过气。
挣扎着睁开眼,惊恐地发现这并非梦境。
床上真的多了一只毛茸茸的“不明生物”,正手脚并用地将我锁死,脑袋还枕着我的胳膊。
我吓得全身僵硬,睡意全无,第一反应就是想把这只“不明生物”给一脚踹下去。
“小熊...别动...”有点熟悉,带着睡意的咕哝声响起。
我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才认出来这只“不明生物”原来是穿着连体小熊睡衣的林白桃。
怒火刚要窜起,却在对上她毫无防备的睡颜时,“噗”一下泄了个干净,只余下满腔的无奈。
这个笨蛋,难道没想过只要我一句话,就能把她赶出这个生活了十六年的家吗?
怎么能这么心大的睡在我这个“敌人”身边?
我试着抽了抽手臂,她却搂得更紧,嘴角甚至流下了口水。
看着她这全然信任的模样,我认命的叹了口气,放弃了把她推醒的念头。
只能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在有限的范围内尽力争取一点点呼吸的空间。
被林白桃暖烘烘的体温包裹着,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牛奶甜香,我竟然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坐在餐桌前。
“晚晚,昨晚没睡好吗?是床不舒服,要不要换张床?”林建国放下报纸,关切地问。
我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平静地陈述事实:“床很舒服。是因为白桃半夜钻到我床上,而且她睡相...”
我没睡好,而罪魁祸首林白桃却睡得无比香甜,日上三竿,才穿着小熊睡衣趿拉着拖鞋,揉着眼睛出现在楼梯口。
“唔...你怎么起这么早呀...我还想第一个和你说早安呢。”她一边打着长长的哈欠,一边含糊地抱怨,仿佛我才是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她慢吞吞地挪到餐桌前,终于看清了我脸上的黑眼圈。
顿时瞪大了眼睛,语气充满了真诚的担忧。
“呀!你是不是没睡好,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是不是床不舒服,我和你去我房间补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