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陆燃盯着手机屏幕。银行余额刺痛了他的眼睛。三位数。下面压着房东的催租信息。像最后一片雪花。
他划掉短信。点开另一封邮件。
一份电子遗产继承书。附件里有几张照片。一座光秃秃的小岛。灰色岩石。在海水里毫不起眼。地图标注着“砾石岛”。
他唯一的亲戚。终身未婚的远房叔公。留给他的全部遗产。
窗外城市霓虹闪烁。高楼像冰冷的墓碑。
他退掉租房。用最后的钱买了一张车票。前往最近沿海小镇。还有一艘二手皮划艇。
几天后。他站在照片里的岩石上。
海风吹过。带着咸腥味。放眼望去。只有石头。几丛枯黄的杂草。他踢了踢脚边的碎石。
空落感攥住了他。像海水一样冷。
他蹲下身。清理一小块相对平整的地面。用捡来的浮木和带来的防水布。搭起一个窝棚。勉强能钻进去。
当他把最后一块石头压在防水布边缘时。脚下地面似乎动了一下。非常轻微。向外。
他愣住。低头看。岩石边缘。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缝隙。被新的沙土填满。
他摇摇头。是错觉。疲惫带来的。
夜幕降临。海声包围着他。他在窝棚里蜷缩。透过防水布的缝隙看星星。城市里从未见过的明亮。
第二天清晨。他被海鸟叫声吵醒。
他检查昨晚搭窝棚的地方。愣住了。
岩石边缘。一圈湿润的深色土壤。像一道细细的边界。向外延伸了大约一指宽。绝对不是昨天的样子。
他心跳加速。用手触摸。土壤松软。带着海风没有的生机。
他猛地站起来。环顾四周。荒岛依旧。海水拍岸。
但脚下这片土地。活了。
他开始有意识地测试。搬来更多浮木。加固窝棚。又从岩石缝里收集少量泥土。撒在窝棚周围。
他盯着看。一小时。两小时。
变化缓慢。但确实存在。土壤边缘像活物呼吸。极其缓慢地向外蠕动。吞没着旁边的岩石碎屑。
一天过去。窝棚周围。多了一圈手掌宽的坚实土地。
不是错觉。
他的岛。在生长。
这个认知击中他。让他几乎站不稳。不是恐惧。是狂喜。被巨大未知包裹的狂喜。
他对着海面大笑。声音惊起飞鸟。
第三天。他系统化工作。
划分区域。记录初始边界。用尖锐石头刻下标记。
他收集一切可用材料。浮木。海草。贝壳。甚至自己的尿液。浇灌在标记的土地边缘。
他观察。记录。
材料投入越多。土地增长越快。尤其是植物性物质。海草效果显著。
一周后。窝棚前出现了一小片真正的土地。约一平方米。深褐色。坚实。
他在这片新土地上种下带来的几颗土豆。唯一的储备粮。
又过三天。土豆冒出了嫩芽。
希望。像绿色嫩芽。破土而出。
他站在那片新土地上。感受脚下传来的微弱震动。像心跳。
我的岛。他低声说。我能让你长大。
海风吹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新。
他知道。生活彻底改变了。
2
土豆苗长势良好。新土地稳定。
陆燃开始规划。他需要更多资源。加速海岛生长。
首要问题是淡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