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紧了手里的设计图，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
这只是个开始。
陆振庭，白薇薇，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回到招待所，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当务之急，是尽快把服装生意做起来。
我拿着预支的两百块钱，在黑市里找到了那个叫黄三的男人。
“三哥，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妹子你说。”黄三收了我的钱，态度很是客气。
“县里手艺最好的裁缝，你知道在哪吗？”
黄三眼珠一转，笑了：“妹子，你可问对人了。要说这县城里做衣服手艺最好的，那还得是‘俏寡妇’李红梅。不过嘛，她那人脾气怪，一般人的活儿，她可不接。”
李红梅？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印象。
上一世，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人。据说她男人死得早，一个人拉扯着孩子，靠着一手好裁缝手艺过活。因为长得漂亮，没少被街坊邻里的流氓骚扰，日子过得挺苦。
“她住哪？”
“城南，柳树胡同，最里面那家就是。”
我谢过黄三，拿着设计图，直奔柳树胡同。
胡同很深，也很破旧。我找到最里面那家，院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门，看到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布衫的女人，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低头缝着什么。
她就是李红梅。
虽然穿着朴素，但依然难掩她清秀的五官和窈窕的身段。
“你找谁？”她抬起头，看到我这个陌生人，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我找李红梅，李大姐。”我微笑着走上前，“我叫江念，想请你帮我做几件衣服。”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语气冷淡：“我说了，我不接外面的活儿。”
“李大姐，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把手里的设计图递到她面前，“你先看看这个。我保证，你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款式。”
李红梅的目光落在图纸上，起初是漫不经心，但很快，她的眼睛就亮了。
“这……这是你画的？”她拿起图纸，手指在上面轻轻抚摸，眼神里充满了惊艳和不可思议。
我画的，是后世最经典的泡泡袖连衣裙和高腰阔腿裤的款式。在这个时代，绝对是石破天惊的设计。
“是，”我点点头，“李大姐，我想跟你合作。我出设计和布料，你来做。赚了钱，我们五五分。”
“五五分？”李红梅愣住了。
“对，五五分。”我看着她，眼神真诚，“我知道你日子过得不容易，我也不想占你便宜。我们一起，把这个生意做大。”
李红梅沉默了。
她看着手里的图纸，又看看我，眼神里有犹豫，有挣扎，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压抑了许久的渴望。
良久，她终于抬起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跟你干！”
4
和李红梅的合作，比我想象中还要顺利。
她是个天生的裁缝，不仅手艺精湛，而且触类旁通。我只是给了她一个大概的款式图，她就能举一反三，在细节上做出许多精妙的改良。
我们用我从黄三那里换来的钱和票，买回了第一批布料。有鲜艳的红色的确良，有清新的碎花棉布，还有时下最流行的卡其布。
在李红梅那间小小的裁缝铺里，一件件新潮的衣服，在我们手中诞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