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如毒蛇般钻入鼻腔,秦九霄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头痛似万千把重锤同时砸向太阳穴,仿佛有无数根银针在颅内搅动。他下意识如往常般摸向枕下的软剑,却只触到冰凉且陌生的金属床架,指尖划过粗糙的钢管,传来阵阵刺痛。眼前景象令他瞳孔骤缩 —— 惨白的日光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如同将灭未灭的鬼火,灯管周围的墙皮大片剥落,露出下面灰扑扑的水泥墙,斑驳的墙面如同被岁月啃噬的树皮,裂痕蜿蜒如蛛网。墙角堆满的泡面盒歪歪扭扭摞成小山,盒盖上凝结的油垢泛着诡异的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恶心,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在光影里狂舞,像是无数躁动不安的幽灵,随着他的呼吸不断涌入鼻腔。
“这是......” 喉间发出沙哑的低喃,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颤抖。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裹挟着血腥气息涌来。三日前,家族老宅被神秘组织血洗,那一夜,火光冲天,箭矢如蝗。他看着父亲在自己眼前被黑衣人刺穿胸膛,父亲那充满不甘的眼神至今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母亲为保护他被砍断手臂,温热的鲜血溅在他脸上,血腥味至今还萦绕在鼻尖,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母亲最后的呐喊。在与黑衣人的厮杀中,他被一道诡异的紫光吞噬。可此刻身处的这个狭小空间,与记忆里雕梁画栋、充满书卷气息的府邸大相径庭,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冰冷与荒诞,仿佛置身于一个扭曲的梦境,让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手机突然震动,尖锐的提示音在寂静的空间炸开,如同惊雷乍响。屏幕亮起的瞬间,秦九霄条件反射般猛地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在锈迹斑斑的铁架床上,发出吱呀一声,仿佛是床架在痛苦呻吟。他的手已不自觉地摆出防御架势,目光死死盯着那个方方正正、会发光发声的物件,眼神中充满警惕与疑惑。锁屏照片上的青年与自己容貌相同,可那双眼睛里的青涩与自己记忆中的坚毅截然不同,照片里的少年穿着印有奇怪图案的短袖,嘴角挂着傻气的笑容,与他记忆中经历过生死厮杀的眼神判若两人,仿佛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信息栏不断弹出的消息提示让他皱眉,“秦九霄,你论文再不交就等着挂科!”“速回宿舍,辅导员查寝!” 字里行间皆是陌生的词汇,却又透着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另一个自己留下的残影,那些文字像一个个神秘的符号,等着他去破译,而每一个符号都像是一把钥匙,或许能打开这个陌生世界的大门。
推开斑驳的宿舍门,生锈的合页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刺眼的阳光如利剑般射来,让他下意识抬手遮挡,阳光透过指缝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光影在他脸上不断跳跃。走廊尽头的镜面映出他的模样,黑色卫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衣摆处还沾着几处不明污渍,牛仔裤包裹着双腿,裤脚堆在廉价运动鞋上,这般随意甚至有些邋遢的穿着令他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少了几分武者的利落,仿佛被束缚住手脚的困兽,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别扭。脚步不自觉地迈向楼梯口,却在转角处听到激烈的争吵声,那充满威胁的话语如重锤,敲打着他作为武者的正义感,身体也不自觉地绷紧,进入了战斗状态。
“小子,这是最后通牒!” 粗犷的怒吼声在楼道回荡,声音里夹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狠厉,墙壁上的灰都被震得簌簌落下,如同下了一场灰色的雪。秦九霄循声望去,三个染着黄毛、戴着大金链子的混混将一名瘦弱男生逼在墙角,其中一人手里的弹簧刀泛着寒光,在昏暗的楼道里格外刺眼,刀刃上还残留着些许暗红痕迹,仿佛是之前沾染的鲜血,让人不寒而栗。被围堵的男生脸色惨白如纸,额头满是冷汗,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领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的双腿不停颤抖,膝盖相互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双手死死抓着身后的墙皮,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嘴唇颤抖着说:“强哥,再宽限几天...... 我一定凑齐......” 声音里满是恐惧与哀求,尾音都带着哭腔,仿佛是绝望中的最后一丝祈求。
“宽限?你当老子开善堂的?” 为首的黄毛狞笑着,脸上的刀疤随着笑容扭曲变形,宛如一条狰狞的蜈蚣在脸上蠕动,刀尖又往前抵了几分,几乎要刺破男生的皮肤,男生的脖颈处已经被刀尖压出一道淡淡的血痕,“今天要么还钱,要么......” 话音未落,秦九霄已如鬼魅般闪至跟前,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楼道里的空气都被他带起一阵旋风,吹得周围的纸张和灰尘四处飞扬。他伸手如铁钳般扣住黄毛持刀的手腕,指尖几乎要陷进对方皮肉里,力量之大让黄毛发出一声痛呼。
“放手!” 黄毛暴怒,青筋在脖颈暴起,如同一条条蠕动的青蛇,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朝秦九霄面门砸来,拳风虎虎生威,带起的气流刮得人脸生疼,仿佛要将面前的人一拳击碎。秦九霄眼神一冷,寒芒闪过,侧身躲过攻击,动作行云流水,如同经过无数次演练的舞蹈。同时膝盖如闪电般上顶,重重撞在黄毛小腹,黄毛惨叫一声,如被抽去骨头般弯下腰去,弹簧刀当啷落地,在地面上弹起又落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刀刃与地面碰撞出的火星在昏暗楼道里格外醒目,仿佛是战斗的火花。其余两个混混见状,挥舞着拳头扑上来,嘴里还骂骂咧咧:“敢动强哥!弄死你!” 秦九霄脚步错动,施展家族秘传的游龙步,身形在狭小空间内灵活穿梭,如同水中游鱼,每一个步伐都恰到好处。他出拳如电,肘击、膝撞接连使出,每一招都精准地落在混混的要害处,不过片刻,三人已倒在地上哀嚎不止,在地上翻滚着,如同被踩扁的癞蛤蟆,嘴里还不断吐出带血的唾沫,脸上满是痛苦与惊恐。
“你...... 你等着!” 黄毛捂着肚子,眼中满是怨毒,恶狠狠地瞪着秦九霄,嘴角还挂着血丝,带着手下连滚带爬地逃走,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威胁。被救的男生呆立当场,嘴巴张得老大,眼睛瞪得滚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谢...... 谢谢学长!我叫李磊,你...... 你太厉害了!” 语气里满是敬佩与感激,身体还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对秦九霄的崇拜。
秦九霄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李磊手中的欠条,上面 “三万” 的数字格外刺眼,在他的认知里,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足够在古代买下一座不小的庄子,能让一个普通家庭生活数年。刚要开口询问,楼道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如同密集的鼓点,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冲了上来,为首的保安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色,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见惯了纷争的冷漠。“就是他!打人的就是他!” 黄毛尖锐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得意的报复意味,躲在保安身后还挑衅地朝秦九霄吐了口唾沫,那副嘴脸让人厌恶至极。
“跟我们走一趟。” 为首的保安面无表情地说,手中的警棍晃了晃,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仿佛在威胁,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仿佛只是在履行一个枯燥的程序。秦九霄眉头微皱,正要辩解,李磊突然冲上前,涨红着脸说:“不是的!是他们先动手的,这位学长是来救我的!” 保安狐疑地看了看两人,又扫视了眼地上的混混,眼神里满是怀疑,“不管怎样,先去保卫处说清楚。” 说着便推搡着众人往楼下走去,李磊一边走一边偷偷看向秦九霄,眼神里满是担忧,生怕这位救了自己的学长会因此受到不公的对待。
在去往保卫处的路上,秦九霄从李磊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得知,这些混混是校外的放贷人员,手段狠辣,专门欺负像李磊这样急需用钱又没有背景的学生。李磊因父亲重病急需用钱,才借了高利贷,如今利滚利,早已无力偿还,债务像一座大山,压得这个少年喘不过气来,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和焦虑之中。“都怪我太没用了......” 李磊自责地垂下头,声音里满是痛苦与无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爸还在医院躺着,每天的医药费就像个无底洞......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说着,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滴落在地上,仿佛是他破碎的希望。
保卫处内,黄毛等人颠倒黑白,一口咬定是秦九霄寻衅滋事,脸上还带着嚣张的笑容,时不时朝李磊投去威胁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等着瞧”。“明明是你们持械威胁同学!” 李磊气得满脸通红,身体微微颤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心中的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空口无凭,谁能证明?” 黄毛嚣张地叫嚣,眼神里满是挑衅,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秦九霄目光冰冷地盯着黄毛,突然开口:“你右肩脱臼,我刚才手下留情,若想让我彻底治好,就老实交代。”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能看穿对方的五脏六腑,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敲在黄毛的心上。
黄毛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右肩的剧痛仿佛在此刻被放大了数倍,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他的衣领。他确实感觉右肩剧痛无比,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根针扎进骨头里,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站立。可他不明白秦九霄为何能一眼看穿,更不明白对方怎么知道自己的伤势,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疑惑。在保安的逼问下,黄毛终于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实情,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垂越低,眼神里满是恐惧与懊悔,仿佛一只斗败的公鸡。
从保卫处出来,已是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如血,染红了半边天,让他想起家族覆灭的那一夜,鲜血也是这般染红了青石板,那惨烈的场景再次在他脑海中浮现。李磊千恩万谢,秦九霄摆了摆手,独自漫步在校园里。校园里的欢声笑语与他格格不入,情侣们手牵手从他身边走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操场上学生们在打球,呐喊声和欢笑声此起彼伏。可这些热闹都仿佛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他就像是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旁观者。他的思绪飘远,“这个世界,似乎也不太平......” 他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而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在校园里的这场风波,早已被暗处的眼睛盯上,远处的树影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用手机对着他拍照,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中充满了阴谋的味道,更大的危机,正如同汹涌的暗潮,悄然逼近,而他,即将被卷入一场更大的风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