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铅云如被揉皱的铁皮,沉甸甸地压在天际,仿佛随时都会坠落。闷雷在云层深处滚动,像巨兽被困在牢笼里的怒吼,每一声轰鸣都震得人耳膜发颤,脚下的土地也随之微微震动。秦九霄站在锈迹斑斑的工厂铁门前,潮湿的风裹挟着腐叶与机油的腥气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令人胃里一阵翻涌。他的黑色卫衣下摆被吹得猎猎作响,仿佛一面即将出征的战旗,又像是在风中挣扎的幽灵。指尖抚过门板上交错的弹孔,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瞳孔微缩 —— 这里显然经历过不止一次火拼,弹孔边缘参差不齐,还残留着暗红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诉说着曾经的惨烈,那些痕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嘎吱 ——” 推开半掩的铁门,锈蚀的合页发出垂死般的呻吟,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嚎,在寂静的厂区内回荡,惊起几只栖息在角落的乌鸦,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发出嘶哑的叫声。厂房内宛如巨兽的腹腔,霉斑遍布的梁柱撑起蛛网密布的穹顶,破碎的吊灯垂落着断裂的电线,像极了巨兽腐烂的神经。昏暗的光线中,尘埃在光束里疯狂舞动,宛如无数幽灵在狂欢,又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跳着诡异的舞蹈。秦九霄足尖轻点,避开地面上一滩泛着诡异幽蓝的积液,那液体正缓慢腐蚀着水泥地面,滋滋作响,冒出缕缕白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仿佛有什么邪恶的东西正在被孵化。

“看来‘血刃’在这里搞过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摩挲着腰间从宿舍带来的短棍,这是用古代锻造工艺改良过的合金棍,棍身刻着神秘的符文,此刻在掌心沁出丝丝凉意,仿佛在提醒着他即将到来的危险。符文在微弱的光线下若隐若现,仿佛有生命一般在闪烁。他警惕地扫视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耳朵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可能是敌人的埋伏。

“小子,还真有胆子来!” 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在空旷的厂房里激起阵阵回音,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与杀意,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阴影中,一道魁梧身影拖着砍刀缓缓走出,刀刃刮擦地面迸溅的火星,照亮他脸上蜈蚣般的疤痕,那疤痕狰狞可怖,像是一条随时会活过来的蜈蚣,在火光中扭曲蠕动。这人左耳垂挂着枚骷髅头耳钉,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寂静中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仿佛是死神的铃铛,宣告着死亡的降临。

“疤哥,就是这小子坏了咱们的好事!” 七八个小弟举着狼牙棒、开山刀围拢过来,其中一人脖子上纹着滴血的刀刃刺青,正是那晚在校园被秦九霄教训过的黄毛。他舔了舔嘴角的伤疤,眼中闪烁着复仇的凶光,那眼神仿佛要将秦九霄生吞活剥,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今天非把他的骨头一寸寸敲碎不可!” 他挥舞着开山刀,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呼呼的声响,刀风带着一股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秦九霄双臂抱胸,目光扫过众人,眼神中满是轻蔑:“‘血刃’的待客之道,就是用生锈的破铜烂铁?” 他故意用脚尖踢开脚边一个印有 “危险化学品” 字样的铁桶,桶身凹陷处残留着暗红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铁桶滚动时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在寂静的厂房里格外刺耳,仿佛是在嘲笑这些恶人的愚蠢。铁桶撞倒了旁边一个同样锈迹斑斑的箱子,里面滚出几个贴着骷髅标志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不明的绿色液体,在地上摇晃着,随时可能破裂。

疤哥狞笑一声,黄牙间渗出褐色的烟渍,嘴角上扬的弧度充满了残忍:“不知死活的东西!给你个痛快 —— 自断经脉,我留你全尸。” 话音未落,他手中砍刀已裹挟着腥风劈来,刀刃上暗红的锈迹与新鲜的血迹交织,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刀刃未至,那股腥风已让人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秦九霄侧身旋步,动作行云流水,短棍如灵蛇出洞,精准点在疤哥手腕麻穴。“咔嚓” 一声脆响,如同枯枝断裂,砍刀脱手飞出,却在即将落地时被黄毛凌空接住。“想偷袭疤哥?没那么容易!” 黄毛怪叫着,带领小弟们呈扇形包抄过来,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汗臭与血腥味,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恶臭的地狱。

棍棒交击声在厂房内炸响,如同一阵阵惊雷。秦九霄施展游龙步,在密集的攻击中辗转腾挪,身影飘忽不定,仿佛是黑夜中的幽灵。短棍横扫,挑飞一人手中的狼牙棒,狼牙棒飞出去砸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墙壁上顿时出现一个大坑,碎石飞溅;膝盖上顶,撞得另一个混混捂着肚子蜷缩在地,那混混痛苦地呻吟着,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里不断地吐出酸水。但敌人的数量优势逐渐显现,一道刀锋擦着他的脸颊划过,火辣辣的刺痛让他尝到了血腥味,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地面上,开出一朵朵妖艳的血花,染红了他脚下的土地。

“一起上,废了他!” 疤哥捂着发麻的手腕,从后腰掏出一把改装过的霰弹枪,枪管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是死神的镰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秦九霄眉心的瞬间,厂房深处突然传来金属坠地的闷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厂房里格外突兀,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滞,目光齐刷刷投向声音来源,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疑惑,仿佛黑暗中隐藏着未知的恐怖。

阴影中走出一个戴银色面具的男人,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地面的积液,竟泛起阵阵白烟,仿佛他是从迷雾中走出的神秘幽灵,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息。他手中把玩着一枚古铜色的怀表,表盖开合间,隐约可见内部刻着与秦九霄家族徽记相似的图腾,那图腾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秘密。“‘血刃’的人,现在流行以多欺少?” 他的声音像是从古老留声机里传出,带着诡异的电子混响,声音在厂房里回荡,让人不寒而栗,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警告。

“哪来的藏头露尾的东西,找死!” 疤哥恼羞成怒,调转枪口扣动扳机,枪声如惊雷般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霰弹却在距离面具男半米处凭空悬浮,化作细小的铁珠簌簌落地,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它们,展示着一种超越常人理解的力量。面具男轻挥折扇,几片锋利的银杏叶破空而出,速度极快,精准切断几个混混手中的武器,武器断裂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一首死亡的交响曲。

混战中,黄毛瞅准时机,持刀扑向秦九霄背后,刀刃闪着寒光,直奔秦九霄后心,那寒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千钧一发之际,苏晴不知何时冲进厂房,手中灭火器狠狠砸在黄毛头上,砰的一声,黄毛惨叫着倒地,鲜血从他头上流下,染红了他的头发,也染红了地上的积液。“小心!” 她的白色连衣裙沾满泥污,发丝凌乱却眼神坚定,“我不能再让无辜的人因为我......”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眼神中充满了愧疚与坚定,仿佛是在为自己的牵连感到自责,又在为保护眼前的人而勇敢。

“贱人!” 疤哥调转枪口指向苏晴,眼中满是杀意,那眼神仿佛要将苏晴千刀万剐。却见面具男指间飞出三枚银针,如闪电般分别刺入他的曲池、肩井、百会穴。疤哥浑身抽搐着跪倒在地,霰弹枪 “当啷” 坠地,惊起一片尘埃,他的身体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嘴角流出白沫,仿佛是一只被命运扼住咽喉的野兽。

战斗在诡异的寂静中结束。秦九霄擦去嘴角血迹,目光锁定面具男,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好奇:“阁下究竟是谁?为何对‘血刃’如此了解?” 他注意到对方鞋尖沾着某种荧光绿色的粉末,与地面腐蚀液的颜色如出一辙,心中不禁泛起阵阵疑惑,仿佛这是一个巨大谜团的一角。

面具男将怀表抛向空中,表盖展开成飞盘状,精准切断天花板垂下的电线。刹那间,应急灯全部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涌来,让人陷入无尽的恐惧,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吞噬。黑暗中传来冰冷的低语:“记住,比‘血刃’更可怕的,是他们在寻找的‘青铜古卷’。苏晴,别再接近......”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闪过,面具男已消失不见,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气息,仿佛他从未出现过,只留下一个神秘的传说。

苏晴望着面具男消失的方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哽咽:“他...... 他和我哥失踪前最后接触的人,戴着同样的怀表。” 她颤抖着从口袋掏出半张烧焦的图纸,上面隐约可见 “青铜古卷” 的字样,图纸边缘还残留着燃烧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惊险与神秘。“我哥说过,那是能颠覆世界的东西......”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恐惧,仿佛已经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

秦九霄握紧短棍,望着窗外愈发漆黑的天空。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厂房墙壁上新发现的涂鸦 —— 那是与面具男怀表相同的图腾,正咧开血盆大口,仿佛在狞笑,那图腾在闪电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狰狞,仿佛是来自黑暗深处的恶魔在挑衅。远处传来警笛声,却又在接近工厂时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而他们,即将被卷入这场未知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