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技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总就算有点不满意，也只能说客套话。
而只要他说了“满意”，贺曼丽的目的就达到了。
李总接过话筒，笑了笑。
“贺经理太客气了。”
“贵公司的服务，确实……很有特色。”
他特意在“很有特色”上，停顿了一下。
贺曼丽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她以为这是对她的夸奖。
然而，李总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你们的报价单，做得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李总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展开。
“一份市场上价值十万的物料，你们给我报了三十万。”
“一个行业内公价八千的执行人员，你们的报价是两万五。”
“还有这份招待费，一顿饭吃掉我五万块，贺经理，你们是吃的金子吗？”
李总的声音不大，但通过话筒，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整个会场，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舞台上，那个脸色煞白的女人身上。
贺曼丽彻底懵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李总会在这个场合，当众把这事给捅出来。
这些报价，确实是她做的。
她以为客户不会懂行，想在中间捞一笔。
没想到，这个李总，是个行家。
“李……李总，这……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贺曼丽的声音，都在发抖。
“误会？”李总冷笑一声。
“我看没有误会。这里还有一份更详细的账单，是你们部门一个叫……姜澈的年轻人，前几天匿名发给我的。”
李总说着，按了一下手里的遥控器。
身后的大屏幕上，那份华丽的PPT，瞬间切换成了一份电子表格。
表格里，每一笔开销，都清清楚楚。
左边是贺曼丽的报价，右边是市场的正常价格。
最下面，还有一个鲜红的数字，写着“差价总计：八十七万”。
这张表格，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贺曼丽的脸上。
贺曼丽的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
她猛地转过头，在台下寻找我的身影。
当她的目光和我对上的那一刻，我冲她举了举手里的果盘，微微一笑。
是我干的。
那份发给李总的匿名邮件，是我发的。
那个能一键切换的PPT，也是我做的手脚。
我早就知道贺曼丽吃回扣的事。
我一直在等一个，能让她身败名裂，永不翻身的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公司最大的领导，我们集团的董事长，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
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出了会场。
所有人都知道，贺曼丽，完了。
4
贺曼丽被保安“请”出了会场。
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姜澈，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压低声音，对我嘶吼。
我耸耸肩，继续吃我的西瓜。
放过我？
她现在应该多担心担心自己。
商业欺诈，职务侵占，这两项罪名，够她在里面待几年了。
刘菲早就吓傻了。
她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