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对、对不起！沈……沈先生！”她舌头打结，抱着元宝的手都在抖，“我的狗……它突然跑出来，我没拉住……您看这……”
沈执的目光掠过她惨白的脸，落在车门那块疑似凹陷和沾着狗毛的地方，停留了大约三秒。
这三秒，对林晚来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然后，他转回头，从旁边拿过一个平板电脑，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上面快速划了几下，递出车窗。
“维修估价。”他开口，声音如同他的眼神一样，没什么温度，却低沉悦耳。
林晚颤抖着手接过平板，只看了一眼上面那一长串零，眼前就是一黑。
个、十、百、千、万、爹、爷爷……
把她论斤卖了也赔不起！
“沈先生，我……我现在没那么多钱……”林晚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是真心实意的绝望，“我可以分期付款吗？我保证会还！我写欠条！”
沈执看着她，那双墨玉般的眸子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什么，快得让她抓不住。
他没说话，只是又从旁边拿出一份薄薄的、看起来像是刚打印出来的文件，连同一支笔，一起递了出来。
“或者，”他薄唇微启，吐出第二个选择，“签了它。”
林晚懵懵地接过文件，低头看去。
《生活助理聘用协议（临时）》
甲方：沈执
乙方：（空白）
协议期限：三个月。
工作内容：负责甲方的日常起居、行程安排、文件整理等助理相关工作（具体由甲方指定）。
工作报酬：甲方车辆维修费用抵偿，另每月支付乙方基本生活补助人民币五千元。
违约责任：乙方若未满协议期单方面终止协议，需按车辆维修估价全额赔偿甲方。
……
后面还有一些细则，林晚已经没心思细看了。
三个月助理，抵一辆宾利的维修费？还额外给工资？
这条件……好得有点诡异。
天上掉馅饼了？还正好砸她头上？
她抬起头，警惕地看着车里的男人。他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提出的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商业方案。
“为、为什么？”她忍不住问。以他的身份，找什么样的助理找不到？何必用一个撞坏他车的陌生人？
沈执似乎对她的问题并不意外，语气平淡：“我需要一个……不基于其他目的，单纯完成工作的助理。”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看起来，很需要这份‘工作’。”
最后三个字，他咬得微重，意有所指地扫了眼她怀里还在哼唧的元宝，以及她身上那件洗得有点发白的T恤。
林晚的脸瞬间涨红。是了，在她看来是天价赔偿，在他眼里，或许不过是找个合眼缘（或者说，合他某种奇怪要求）的临时工的代价。
屈辱吗？有一点。
但比起背负几十万的债务，这点屈辱似乎又不算什么了。而且，三个月，包吃住（协议里有写提供住宿），还有五千块拿……对于她这个刚毕业没多久、工作还没着落、还要养一只吞金兽的人来说，简直是绝处逢生。
脑海里天人交战。
一边是尊严，一边是现实。
现实很快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
“我签！”林晚几乎是抢过笔，在乙方签名处唰唰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生怕晚一秒他就会反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