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签下契约，用八年寿命换回重病女友的生机。
直到她彻底康复那天，却从她旧病历里翻出一张合影。
照片上和她相拥的男人，与我长得一模一样。
背后写着：「给晴晴，至死不渝。——林默」
我疯了一样冲进那家诡异当铺质问老板。
他抬眼看我，目光冰冷：「你还没明白吗？」
「你典当的从来不是未来寿命，而是你作为‘林默’存在的，所有过去。」
「是你，亲手卖掉了你们相爱过的全部证明。」
1 绝望的
“医生，求求你！再想想办法！钱……钱我会想办法的！一定能凑齐！”
我带着连我自己都厌恶的乞求，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桌面。
穿着白大褂的主任推了推眼镜，避开我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叹了口气。
“陈先生，我很理解你的心情。苏晴小姐很年轻，我们也不愿放弃。但是……这种罕见的心源性衰竭，唯一的希望就是那颗最新一代的人工心脏，加上后续的抗排异和治疗费用，保守估计，八十万。这还只是第一步。”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而且，她的情况，等不了太久。”
八十万。
我所有的存款，加上这几天像条狗一样求爷爷告奶奶借来的钱，加起来还不到二十万。
我忘了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
走廊的消毒水味道浓得刺鼻，几乎让我窒息。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慢慢滑坐到长椅上。
手机屏幕还亮着，是我和苏晴的合照。
照片里，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身后是洒满阳光的海滩。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觉得，老天爷终于眷顾了我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陈末，你知不知道你认真写代码的样子，其实挺帅的。”
在只有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她歪着头看我，手里还拿着一瓣刚剥好的橘子。
灯光昏黄，却把她照得像个天使。
我正被一个bug搞得焦头烂额，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少来，头发油得能炒菜了，帅什么帅。”
她笑着把橘子塞进我嘴里，指尖带着淡淡的柑橘香。
“真的嘛，有一种……嗯……可靠的笨拙感。”
可靠的笨拙感。这是什么鬼形容。
可就是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死水里的石子，在我心里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我一个从小县城考出来，靠着助学贷款和没日没夜打工才勉强毕业的程序员，在这个繁华又冷漠的大城市里，像一粒不起眼的尘埃。
苏晴像一株永远朝着太阳的向日葵，不管不顾地闯进我灰暗的世界，硬是挤走了所有阴霾。
她说她喜欢我的踏实，喜欢我为了一个需求熬夜到天亮的执着。
她说：“陈末，我们一起努力，以后一定会好的。”
我攥紧了手机，屏幕上的笑容刺得我眼睛生疼。
钱。
钱！
钱！！！
我需要钱！现在！立刻！马上！
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疯狂的念头。
去抢银行？那把玩具枪能唬住人吗？
挪用公司那笔快要到账的项目款？财务审计像天罗地网……
每一个念头都让我不寒而栗。
我不是怕坐牢，我是怕……怕苏晴知道了，会用那种失望透顶的眼神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