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霍焱的声音突然凌厉盯着好友,眉头紧紧皱起,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完全无法接受好友刚才所说的话。他的嘴唇微微张开,想要再问一遍,但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你再说一遍?”这一次,他的声音比刚才更轻,轻得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然而,那轻微的颤抖却无法掩盖,好友的沉默像一把钝刀,一点一点地割开空气,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和窒息。
“她怀孕了,两个月了……”木槿的声音有些低沉,透露出一丝担忧。他的目光缓缓转向一旁的病床上昏睡的杳淼,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中的化验报告递到了霍焱那僵直的手中。霍焱接过报告,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全然没有了反应。木槿静静地观察着霍焱的表情,心中暗自思忖。从霍焱隐忍的愤怒,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孩子与霍焱并没有关系。毕竟,作为霍焱的好友,木槿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他深知霍焱心底深处藏着一个绝对不能被亵渎的人。而此时此刻,面前的杳淼,却顶着一张与杳媌一模一样的脸,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木槿不禁为她的处境感到担忧。更何况,现在杳淼还是霍焱的未婚妻!自己的未婚妻未婚先孕,而孩子却与自己毫无关系,这对于霍焱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冲击。不仅如此,这也会让霍焱和杳淼的家族都陷入尴尬的境地,恐怕他们的脸上都难以挂得住。
霍焱眉头皱起,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手中的化验单,上面的结论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仿佛想要将那片薄薄的纸张揉碎。缓缓地低下头,目光落在病床上那苍白得几乎与床单融为一体的身影上。
“嗯……”一声轻微的呻吟打破了病房里的沉寂。杳淼缓缓地睁开眼睛,她的眼神迷茫而空洞,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她的记忆在倒下的那一刻就像是被切断了一般,完全空白。她面无表情地茫然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缓缓地转动着头,试图寻找那阵吵闹声的源头。
“你怎么敢做出这种事?”霍焱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愤怒,他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紧紧地盯着杳淼,仿佛要将她看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麻烦你让开,我要走了……”杳淼的心中一阵慌乱,但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面无表情地回应道。然后不顾身体传来的虚弱感,想要尽快逃离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房间。然而,霍焱却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之大让杳淼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在问你……孩子的父亲是谁?”霍焱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法抑制的隐忍和愤怒,他将手中的化验单塞进杳淼的怀里,似乎想要让她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杳淼低头看了一眼化验单,上面的结果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了她的心脏。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现在这样?自己还能无声无息处理掉她/他吗?
“我说放手!”杳淼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她的手臂像触电般猛地一甩,霍焱的手被硬生生地甩开。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似乎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在她体内燃烧。
“你有多么讨厌我,我想我们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吧!”杳淼的目光如寒星般冰冷,直直地刺向霍焱。
“所以,请把你那假惺惺的关心收起来,我看着真的很恶心!”她的话语像一把利剑,毫不留情地刺破了霍焱的伪装。
“而且,你没有权利质问我!”杳淼的声音越发严厉,“你也不是我丈夫,我们只是未婚夫妻而已!而且还是互相厌恶的,却不得不被家族利益绑在一起的未婚夫妻!”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这段关系的不屑和轻视,说完杳淼猛地抬起头,冷冷地迎上霍焱的眼神。那是一种充满敌意和决绝的目光,仿佛她已经将霍焱视为敌人。
“未婚夫妻?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自私自利斤斤计较,从小为人尖酸刻薄,处事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善意当做理所当然,为了和自己的姐姐争宠,从小到大你什么龌龊的勾当没做过?你在我眼中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如果不是因为媌媌,我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霍焱焱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狭长的双眼盛满了岩浆般的怒火。他握紧着拳头,理智在这一刻似乎完全溃败,那根原本紧绷的丝线终于断裂。
“霍焱.....别说了......”木槿看着被杳淼摇摇欲坠的身体和更加苍白了的脸色,出言制止好友。
“让他说.......”杳淼咬着牙。霍焱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狠狠的剜着杳淼的心,她咬紧了舌头,血充斥着整个口腔,痛........只有痛苦提醒着自己冷静,她真的怕自己控制不住伸手杀死霍焱,一分一秒都不能等。
“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媌媌的妹妹,如果不是因为我害怕她知道你的自甘堕落会伤心难过……哪怕你真的变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可是偏偏……!你竟然顶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却做出如此肮脏龌龊的事情!你怎么敢这样去侮辱这张脸呢?你怎么有敢用这张脸去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上床,甚至还怀上了孩子呢?”霍焱的情绪愈发激动,他的话语也变得越来越失控。他的理智在自己一句句的质问中逐渐崩溃,仿佛被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吞噬。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她与其他男人亲昵的画面,这些画面像刀子一样刺痛着他的心!
“对!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我就是计较,就是小心眼,就是刻薄!我怎么能比得上你心中那冰清玉洁的杳媌呢?哈哈哈哈……霍焱,霍总,霍大公子,你真以为你的媌儿是真心喜欢你吗?呵呵!别傻了!她不过是喜欢在你们兄弟之间周旋,享受那种被需要、被爱的感觉罢了。她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你们两个亲兄弟为了她而隐忍,为了她而爱而不得,以此来给她那无聊空虚的生活找点乐子而已……”杳淼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然而,她死死盯着霍焱的眼睛里,却冷得能结出冰碴来,那刺骨的寒意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她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霍焱的底线,毫不留情。
“啪”
“.....我……”霍焱盯着杳淼那偏向一边且高高肿起的脸颊,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还能感受到刚才那一巴掌的冲击力。他心中懊悔不已,自己怎么就没能忍住呢?明明知道这样做不对,可当时的情绪却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完全失去了控制。杳淼的话让他的理智在那一瞬间荡然无存,所有的冷静和克制都在那一刻土崩瓦解。其实,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脾气并不好,只是平时总是努力地压抑着,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暴躁的一面。他的好、他的温和,都只留给了他的亲人和他深爱的人。然而,这个杳淼却偏偏触动了他的逆鳞。
他爱杳媌一直都是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没想到却这么轻易的被杳淼看穿了。因为杳媌和弟弟有婚约,知道她爱的是逸凡,所以自己从来没有说出口过,因为知道媌儿一定接受不了,她太过脆弱,这些年活到这么大,基本上都是靠药物堆砌出来的,他不能让杳媌受到任何的刺激。犹记得她每次看到逸凡时,眼里犹如星星在闪烁,那是自己没见过的光彩焕发,也终于知道自己无法给予她这样的情绪。不过谁说爱就一定要在一起,看着她得到幸福就好。他爱她,无关她爱不爱自己。
“霍焱.......她是孕妇........”木槿皱着眉,不赞同的看了好友一眼,赶紧冲上来把摇摇晃晃的杳淼揽进怀里,扶着她坐在床上。确定她能自己坐好,又急忙出门拿了药来给杳淼涂抹!
噗!杳淼一口血水吐了出来。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从我口中知道了真实的她?知道了你只不过是她的玩物,破防了?心痛了?受不了了?”脸颊传来的疼痛,让她头晕目眩,可那又如何,杳淼忍着脸颊传来的剧痛,闭上眼睛咬牙忍住不让眼眶中泪水落下,惨烈的脸上,挂着“丧心病狂”的笑容,依旧极尽嚣张讽刺的死死盯着霍焱。